打量着陸青婵,蕭恪突然問:“你可喜歡什麼珠寶,是翡翠還是瑪瑙?”
正安心看書的陸青婵被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遭,腦子還有些發懵:“您說什麼?”
看着她一臉茫然的神色,蕭恪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起來,好像是自己藏着的心事被人戳穿了似的,他登時拉下臉:“沒事!看你的書吧!”
許是燈火太熱也太燥了些,陸青婵總覺得蕭恪的耳朵上隐隐泛出一層可疑的紅。
從那個二進的小院裡搬出來,住到直隸總督府上的蕭恪,又好像變成了原本在紫禁城裡該有的模樣,見臣子或是批折子,有時候看看閑書,日子過得和苦行僧也沒什麼兩樣,隻是近來他好像找到了新的樂趣,偏喜歡拘着陸青婵,讓她也坐在他的眼前。不管是看書,還是打絡子,隻要在他的視線裡就好。
此刻的蕭恪倒像是身上多了許多的煙火之氣。
裡頭的人不覺得有什麼,可外頭卻傳出去,說是主子爺身邊兒跟着一位錦繡珠玉堆出來的美人,皇上把她疼得像是眼珠子。
在紫禁城裡原本八百年也不見一遭的人,竟在這段時間裡同處一室起來。蕭恪其實很忙,忙起來一整天也不見人影,隻是若是回來了,一定要把陸青婵叫過來,哪怕是一句話不說,也要待在一塊讀會兒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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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蕭恪回來得晚,臉上帶着冷氣兒,剛坐在求思堂裡,就讓人把陸青婵叫來。
陸青婵是剛沐浴過的,應該是在薰籠邊上烤了好一會兒了,頭發半幹不幹的,绾不起來,隻能在腦後編成了辮子,臉上不帶粉黛,素着一張清水一樣的臉。
莫名的,在看見陸青婵的時候,心裡的火氣就散了大半,隻覺得骨子裡緊繃的那根弦松了不少。見她頭發沒幹,蕭恪叫有善把薰籠搬了過來擱在陸青婵身邊,本來如今已經是暮春時節了,屋子裡不放薰籠也是暖融融的,放了沒一會兒,蕭恪就覺得背上有些發汗。
陸青婵擡起頭,正巧看見蕭恪鬓角的發間沁出一絲薄濕,顯然是被熱氣熏了臉。陸青婵抿着嘴問:“皇上熱嗎?”
蕭恪看她一眼:“朕不熱。”
分明已經被濡濕了鬓角,依舊嘴硬說不熱,不知怎的,陸青婵唇齒間彌漫出一種淡淡的酸甜的滋味。
“這個荊扶山!真是好大的膽子!”蕭恪看完了手中的一封信,拍了一下桌子,顯然是忘了桌子那頭坐了陸青婵,這一掌下去把她吓了一跳。蕭恪自覺失言,立刻換了個語氣,“宮乘鶴給我舉薦了一個人,說他是位将才。那天在城外,你也見到過他。今日有善去他的住處去請,卻吃了個閉門羹,說自己屢試不第,難堪大用。怎麼,難不成要朕親自去請麼?”
陸青婵握着書卷第手微微一頓,而後反問道:“有善公公可說了自己是宮裡的人?”
“這倒不曾。”
“那天他在城外說自己屢試不第,似乎是李仁貴從中作梗。”陸青婵溫聲說,“這樣的人難免會覺得心灰意冷,若是從别的地方再努力一番,也許會有成效。”
“荊扶山早年間就放出話,說甯做鄉野一農父,不為朝廷一朽木。”蕭恪把荊扶山的那封信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而後嘴角勾出一個諷刺的弧度:“你瞧瞧他寫的,把朕的朝廷,朕的江山當成了什麼?難不成真是朕這個皇帝做得不好,上行下效,所以才有這些貪官污吏沆瀣一氣麼?他這些都是道聽途說!朕平生最厭煩這些迂腐的文人,此類固執剛愎的人若是進了朝廷,那往後不知道還要給朕添多少亂子。這種人,不用也罷。”
“甯鳴而死,不默而生。這是诤臣的本份,有才學的人難免有心氣兒,若是他親眼看看,就知道這些道聽途說都是假的。”
蕭恪此刻倒也平靜了下來,這些話原本陸青婵是不會說的,她把禮教看作自己德行的指南,絕不肯逾越半步,秉承着後宮不幹政的教條,從來不會置喙半句。可如今她說出了口,落進蕭恪的耳朵裡,他難免多回味了幾次,似乎也有那麼幾分道理。
“你有什麼主意?”蕭恪換了一個更舒适的姿勢,擺出一個高高在上的表情,“說來聽聽,朕恕你無罪。”
看着蕭恪有幾分狂妄的樣子,陸青婵莫名的覺得有那麼幾分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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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轎子上被人攙扶着下來,荊扶山擡起頭,便看見了直隸總督府的牌子,臉登時就沉了下來:“我說了,我自己德行有虧,難當大用,早也斷絕了為官的心思,你把我帶到這來做什麼?”
有善吃過他的一次閉門羹,也懶得給他好臉色:“你激動個什麼?我幾時說讓你來做官了?我說了幾回了,是主子們請你去授課,答疑解惑去的,到了時辰就趕緊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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