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那段時間他們搞沒搞到一塊兒,在搖曳的暗淡燭光下,衆人歡笑中不經意撞在一起的眼神也許都暗藏玄機。如果真的像傳聞中說的那樣,凱瑟琳離婚是因為凱文迪許,那蘭波更傾向于他們已經搞到一塊兒了。聰明女人從來不會将終身幸福壓在虛幻的意淫之上,凱文迪許一定給過凱瑟琳希望,不論以何種形式。點燃的煙不知不覺燒到煙蒂,蘭波覺得這煙味道有點差,嗆人,他皺着眉頭咳了兩下,拇指并食指将煙撚滅,然後放進車載垃圾箱裡,這輛車幹淨得像一輛新車,估計垃圾箱裡就沒裝過垃圾,現在卻被一種凱文迪許厭惡的東西沾污。蘭波心底隐隐生出快意,他不知道這快意來源于臆想的報複,也沒做好要跟凱文迪許糾纏到底的準備。這時,他無法預測未來他會成為凱文迪許·卡佩的合法配偶,别人口中的卡佩夫人,甚至為凱文迪許生下兩個孩子。如果他可以預測未來,他一定不會如此敷衍地度過這段尚悠閑的時光:兩個人可以隐秘而不受威脅地待在一起。暧昧萌芽之時,多數人就已經從教堂幻想到墓地,仿佛對方是自己生命的全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是為了那個人。蘭波恰恰相反,他覺得愛情是人為創造的一種愚蠢的說法,根本沒有愛情,隻是為做愛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欣賞凱文迪許的外貌與涵養,喜歡他的權勢與金錢,享受跟他做愛的過程,但蘭波不認為自己能跟凱文迪許玩很久。假裝乖巧讓蘭波惡心,凱文迪許這樣的領導型人格注定了他會喜歡聽話的人。蘭波不可能一直當個聽話的人。他從凱文迪許那裡得到他想要的,然後就去别處放逐他的生活。凱文迪許有點不高興,盡管凱文迪許很擅長隐藏情緒,但他面對的人是凱瑟琳,這個女人很容易就從凱文迪許抿着嘴的微表情中察覺到他心情不佳。“我的錢包在機場被盜,證件都在裡面,酒店沒辦法入住……”凱瑟琳雙手捏着帽子,低着頭,盯着自己緩慢地轉動帽檐,她本身就長得嬌俏玲珑,這低頭的動作讓她更加楚楚動人。“報警了嗎?”凱文迪許站在她對面。“報警了,不過他們效率一直很慢,找不找得到還跟難說。”凱瑟琳仰頭直視着凱文迪許的眼睛,這樣顯得人無比真誠,但她的錢包和證件根本就沒被盜,她不過就是找個合适的理由住在凱文迪許這裡。“你應該聯系我,我會提前派人去機場接機。”凱文迪許轉身往裡走。凱瑟琳在他身後亦步亦趨,有些緊張地斟酌字眼,她不知道凱文迪許是否相信了她的謊言,不過凱文迪許不高興是肯定的。“凱文,别這樣,你生氣了?我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驚喜?我說過讓你不要來南方。”凱文迪許不該對一位剛經過長途旅行的女士說這樣的話,他說完之後又後悔,但他現在真的不想接待她。于是,他擡手招來貝克夫人,交代她一些事情,似乎要把凱瑟琳托付給她。“你沒有告訴我南方有許多漂亮男人。”她繞到他面前,打斷了他與貝克夫人的交談,飽含情意的眼睛仰望着他,細看又有些憂愁,她戴着蕾絲手套的手輕柔地摸上凱文迪許的手心。“什麼?”凱文迪許以為凱瑟琳是在暗示蘭波·葛林若,他不喜歡别人到處打聽他的私生活,凱瑟琳應該明白他跟她之間的關系。“我來的路上碰到一個漂亮男人……”她靠在凱文迪許身上,慢慢伸出食指暧昧地點了一下他的唇角,“很漂亮,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男人,有點心動……”這句話似乎在暗示什麼,描述的對象已經不再是路上偶遇的陌生男子,而變成了她眼前的男人。“先生,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貝克夫人沉聲破壞了這恰到好處的氣氛。“帶溫迪夫人去休息,她應該累了。”完全沒有給凱瑟琳·溫迪反駁的機會,凱文迪許送給凱瑟琳一個安撫性的告别吻,然後先一步踏上樓梯。同一時間,蘭波也正跟女人糾纏,他迅速将她拖進門内,反手關上了門。a線蛛絲般的雨線連接天與地,化為層層疊疊的屏障,将人與物切割成虛晃的影子,暴雨聲勢浩大地占領了整座城市,地面積水而成的鏡面在墜落的雨中裂出無數縫隙,四通八達,像蠕動的銀蛇到處流竄。黑色卷發吸飽了雨水,頹廢地黏在他蒼白的側臉,發尾正一點一點往下滴水,蘭波眨了一下眼,慢動作中,雨水劃過他的眉毛流到他微微上挑的眼角,再由眼角點潤了黑眸。“夫人!您,您……”您不是已經去世?蘭波眼中凝出一點聚焦,閃電與黎明在他身後,他披着最後的夜色而來,仿佛善于蠱惑人心的撒旦收割靈魂,他用低啞的聲音問:“是我,我們不能站在門口說話,可以允許我進屋嗎?”老實巴交的夫婦倆請蘭波坐在沙發上,完全沒有嫌棄他落湯雞式的打扮,蘭波的頭發和衣服還在往下滴水,他站在客廳裡,腳邊的木地闆上很快積攢出一圈水漬。中年夫婦還穿着睡衣,頭發亂糟糟的,顯然是被這個不速之客打攪了美夢,他們二人站成一排,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立在蘭波眼前,丈夫雙手在背後交握,妻子雙手在身前交握,都憋着口氣小心翼翼地呼吸,咬着後槽牙,臉頰線條緊繃,一聲不吭。“可以給我一塊毛巾嗎?”蘭波忽然覺得自己是這棟房子的主人,他似乎在指揮夫婦倆招待他,但他才應該是扮演弱者的那一方。拘束的房子主人驚醒過來,女主人慌忙跑去拿毛巾,男主人想了想去廚房端了杯牛奶,當他們再次在客廳聚集的時候,終于有膽子打量一下這位客人。蘭波嘴唇發青,暴雨為悶熱的夏日帶來久違的清爽,卻好像單獨将刺骨的寒冷施加在蘭波一人身上,他細微地發抖,讓人想起躲在牆角的幼貓,他半個夜晚浸泡在雨水裡,泡到指尖開始泛白起皮,但皮膚表層的雨水被體溫蒸幹後,他的嘴唇又出現裂口,裂口裡滲出血絲,鮮豔又驚悚。從昨天早晨到現在,蘭波沒有喝過一口水,他正在由内而外地枯萎。“夫人······”約翰不知道說什麼,他感覺自己還在做夢,夢裡死去的第一夫人瑟縮着坐在他家的沙發上,雙手捧着玻璃杯,抿了一口他倒的牛奶。約翰在克裡姆宮的後廚工作,平時負責些采購的活計,他與蘭波并不相熟,因為廚房上下少說有百來号人,第一夫人也不會整天閑着沒事跑到廚房玩。約翰隻跟蘭波近距離接觸過一次,那次他正巧碰上蘭波分蛋糕,蛋糕是蘭波自己做的,一看就不是好吃的樣子,黑乎乎的,蘭波解釋自己在原來的配方裡加了黑巧克力,其他所有的步驟都是正确的,他言語間希望大家幫忙嘗嘗味道。說實話,那蛋糕可以吃但絕對要被評價為難吃,咬一口蛋糕黏黏糊糊地堵在嗓子眼,約翰猜測可能是雞蛋放多了,而且,蛋糕裡好像沒加糖,吃起來有股雞蛋的腥味和黑巧克力的苦味。沒人說話,隻有約翰傻乎乎地說沒放糖,當時廚房裡一片冰封的寂靜,正彎腰俯在操作台上專心緻志擺盤的蘭波扭頭,撩起眼皮,目光越過衆人輕飄飄地落在他身上,蘭波理直氣壯地說執政官不愛吃糖,他說這話時有些傲慢,不是身份尊貴所帶來的高傲,而是關系親近所賦予的傲嬌。是的,沒有人能夠比他更了解執政官的口味,或許執政官真的喜歡這種味道的蛋糕呢?但是後來約翰再也沒有在廚房見過蘭波,第一夫人在烘焙上的創造性才能被莫名其妙地截斷了。在約翰回憶的這段時間裡,蘭波斷斷續續地喝完了那杯冰涼的牛奶,舌尖舔舔嘴唇,他嘗到帶着腥味的鹹,才意識到自己的嘴唇幹裂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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