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都是他之前的念頭,都是在他夜探長公主府,拾風把長甯藏在書房裡的畫拿出來給他看之前的想法。
他一直覺得長甯把自己當成了青衣人的影子,可是在他看到那副畫像之後,他的念頭不由地動搖了。
就如同拾雨一眼就能隻憑一個背影看出這是他一樣,他也能察覺到,這幅畫裡糅雜了太多他的身影。
要不是那一身青衣,他恍惚以為這就是他了。
他沒作聲,把畫收好,哄着長甯喝了藥安睡下,回到将軍府後在小院裡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秦夫人,秦夫人那時才剛起身,正對着鏡子梳妝,見他進來納罕道,“怎麼這麼早就來請安?”她看了看他一夜未睡的臉色,知子莫如母地說,“有什麼事要問我,說吧。”
“我之前穿過的青衣呢?”他也并未有絲毫猶豫,開門見山地問道,甚至都沒有問過自己是否穿過青衣,就這樣笃定地追問去處,仿佛認定了他曾有過這樣一件衣裳。
他也确實沒有猜錯。
秦夫人聞言看他一眼,回頭對着鏡子描眉,等最後一筆落下,才開口說道,“你小時候倒是穿過青衣,稚嫩得可愛,像一株青蔥的小白菜,鮮靈得不行。”
“不過小孩長的都快,你是尤其竄得飛快,衣裳沒過倆月就要換掉一批,日日都穿新衣。如此說來,你最後一次穿青色的衣裳,就該是大郢最亂的那段時間了。自那以後,你連看都不願意看到青衫,更何況是穿在身上了。”
“怎麼?”秦夫人在鏡子裡看着他,問道,“如今打算回心轉意了,又喜歡青衣了?”
秦深目光落在秦夫人梳妝匣中一枝嵌了綠松石的簪子上,第一次覺得青衣也沒有那麼礙眼難看了,他點點頭,坦然道,“是,又喜歡了,今年府上做新衣,多給我備幾件青衫吧。”
幾件衣裳而已,秦夫人自是不看在眼裡的,别說是幾件,就是他想把屋子堆滿都行,她隻是奇怪,“怎麼突然改了主意,又想穿了?”
秦深一笑,“長甯喜歡。”
秦夫人也跟着笑了,笑完她歎氣感慨道,“我兒可真是個癡情種,不穿青衣是為她,如今穿青衣也是為她,說不得以後穿紅衣,也是為了她。”
她起身,在秦深面前站定。秦深已經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兒了,身量比她高了許多,可是在她眼裡,他還是那個會躲在她懷裡瑟瑟發抖的幼童。
“那時你穿着一身青衫,個頭還這麼小,一個人握着一把劍,頭也不回地沖進宮裡去找長甯,我就知道,你再不會回頭了。”秦夫人看着他,清醒地說,“我怨你爹袖手旁觀,讓你一個小孩涉險,也怨你,為何都不懂得體諒家裡為你擔驚受怕的人。”
“可是你把長甯帶回來了,她躺在你背上昏迷不醒,你一身的血把衣裳染得不見顔色,拄着劍,一步一個血腳印地自己走回來了。”
“自那時起,你便不穿青衣了。”秦深看着,溫柔道,“把長甯送回後你就大病了一場,一切都記不清了。不過到底還是個孩子呢,在那樣的情況下,能做到如此已經很難得了。”
“現在,你會不會後悔?”秦夫人輕聲問,“要是當初不送長甯回去,天下人便都當她已死在了宮裡,把她留在你身邊,日日相見,歲歲相伴,總好過如今。”
“娘,”秦深目光堅定,“我從不後悔,長甯生來便該在雲端,把她那樣籍籍無名地留在我身邊,何異于折辱她呢?”
秦夫人無奈道,“我隻是随口一說,事已至此,往後如何就是你們的造化了,前塵事前塵畢,隻希望今後你倆都能好好的。”
前塵事前塵畢,秦深終于弄清楚了長甯念念不忘的青衣人是誰,如今她又來說,世上再無她夢裡的青衣人了。
秦深摁着她的手,一寸一寸地把宣紙從她手裡奪過來,他看着長甯的眼睛,沉聲道,“我不許。”
他把畫紙攤開來,第一次地,他們一直争辯的青衣人以畫像的形式同時出現在他們兩個面前
秦深和長甯低頭去看,畫上的身影他們兩個都很熟悉,一個每天都能在鏡子裡看到,一個幾乎每天都能見到。
長甯沉默了一瞬,問,“為什麼?”
明明之前最抗拒的就是秦深,他倆每次提到這個話題都是不歡而散,更何況現在長甯把他畫在了紙上,秦深在她毫無所覺得時候親眼看到。
現在她毀了這幅畫,承諾此後她再不會惦記那個青衣人了,秦深不應該贊同嗎,為何還會拒絕?
秦深卻跳過這個話題,問,“你為何突然會想起調查京中的糧價,你之前從來都不曾關心過,要說是心血來潮,又為何挑了我最好的手下去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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