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秦家這小子,皇上冷靜地喝了一口酒,他不行。
長甯用餘光打量着她周身彌漫着不愉的皇兄,試圖從看來威嚴不可侵犯的皇兄身上找到一絲端倪。
皇兄對秦深的不喜肉眼可見,簡直是絲毫不加遮掩,底下不少人慣會察言觀色,此時已經小聲議論起來了。
她不覺得皇兄會在衆目睽睽之下故意給人難堪,抛卻為君者的氣度和風範,她的哥哥也不是這樣的人。這其中肯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可是除了最初那一聲冷哼,皇兄連半分餘光都再沒分給她,冷淡得像是犯了錯的人是她一樣。
長甯有些無措,畢竟她極少見到皇兄這副神情,皇嫂又袖手旁觀,分毫提示都不給她。
站在周身彌漫着低氣壓的皇上身邊,秦深姿态坦蕩從容,身姿挺拔,風流寫意得像天邊的一抹流雲。
他許是等的不耐煩了,梨枝又往前遞了遞,問她,“不收下嗎?”
長甯趕緊收回目光,放下一直舉着的酒杯,拍幹淨手心沾着的瓜子殼,沒有任何遲疑地雙手接過秦深的梨枝,珍而重之地收下,點點頭,“收下的,梨枝很漂亮,我很喜歡。”
她聲音軟軟的,生怕呵氣吹散了潔白的花骨朵,目光清澈,毫不掩飾的歡喜從眼角眉梢流露出來,愛不釋手地小心捧着枝桠。
秦深自上至下看她,隻看到漆黑如墨的頭發如水一樣地滑落,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脖頸,曲線優美得像一隻對着水面整理羽毛的白天鵝。
他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手指在案幾上點了點,等長甯擡頭專注地看着他,才開口問,“剛剛為什麼不高興?”
聲音有些涼,像是夜風吹過樹梢的聲音,讓人感覺很舒服。
“嗯?”長甯茫然,擡頭的樣子有些傻,呆呆地問,“剛剛?剛剛我沒有不高興啊?”
她隻是有些不解皇兄對他的态度,有些擔心而已,并非不高興。
秦深沒說話,定定地看着她。
長甯立刻知道自己想錯了,他說的剛剛,應該在那之前,是她剛剛“醒過來”的時候。
那時候她剛剛得知那段看起來美滿的婚姻的真相,知道了枕邊人一直隐藏着的一面,甚至還死了一次,隻是現在想想都會覺得難受,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她嗫嚅着,不知是該保持沉默還是随便說些什麼。她沒說過謊話,此時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
可是又不能說實話,至少現在不能說。
秦深看着她糾結的神情,沒再追問,沉思片刻,問,“明天要不要去騎馬?”
長甯的眼神立刻亮起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說,“去,要去!”
她記憶裡上次去騎馬已經是很多年前,那時她還沒到議親的年紀,秦深還是兩年回一次京的秦家世子。
他們都還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對酒當歌鮮衣怒馬,不食人間愁苦。
秦深輕笑一聲,想像以前那樣彈一下她的額頭,可是那些如芒在背的視線如絲如縷,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皇帝,他不在乎别人怎麼議論他,卻無意讓長甯作為别人的談資。
長甯還巴巴地追問,“明天就去嗎,好久沒騎我感覺都有些生疏了,什麼時辰出發啊,要早點嗎……”
秦深打斷她的絮絮叨叨,直接說,“等着,我去接你。”
長甯就不說話了,乖巧地坐着,很安心。她知道,秦深總是說話算數的,他說等着,那他就會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她隻需要跟在他身後就可以了,像之前的無數次一樣。
于是她點點頭,在瓊林宴還沒結束的時候,就期待起了明天。
他倆旁若無人地說着話,身後各懷心事的人已經恨不得從皮到骨把他們打量個遍。
誰不知秦家世代從武,家中男兒多常年戍守邊關,就連秦深也是每兩年回京一次。這次秦深卻不知怎麼了,竟然一門心思地想考科舉,竟然還一舉中第拔得頭魁,讓早就放出豪言壯志的一幹人等顔面無存。
誰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但誰也不敢湊上去問,連背後議論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秦深聽到,第二天自己就被鼻青臉腫地倒吊在城門上,畢竟秦深早就兇名在外。
就像此時,哪怕他們心有不滿,埋怨他壞了規則,又惱怒他殷勤獻得太過,也隻敢拐彎抹角地議論兩句。
可是長甯聽不得别人說他不好,一句也不行,秦深明明那麼好。
秦家的世子,将軍府的小将軍,不比在場的哪一位身份低微,本也該是生于萬丈錦繡裡,宿于紅紗軟帳的,可是偏偏每年都要在風沙粗粝的邊疆吃沙子,兩年才能回京一次,待不了多久又匆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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