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女大概十一二歲的模樣,看着和曲竅年齡差不多,皮膚是健康的褐色,五官精緻睫毛濃密又卷翹。
“你是來自西域的人?”曲竅學着她的樣子壓低聲音交流。
“是的,我叫裡娅。”
“曲竅,我是來救你的。”
裡娅震驚的睜大眼睛,“阿紗是被你撿到了?它現在還好麼?有沒有咬你?”
女孩撸起袖子,身上四個蛇蛇一起探出腦袋。
裡娅:……原來是同好。
“沒事哦,不過為啥這裡隻有你?”宿主爹爹明明說,他們綁架車上人很多來着。
聽到女孩的詢問,裡娅沉默片刻,嗓音微啞,“其他人,已經被抓出去了。”
原本這輛車裡有七個女孩,隻有她是在浔州城才被歹人綁架到馬車,然後混進逃荒車隊出了城。
這些車上載着的無一例外都是女孩,大到十二歲,小到五六歲,抓到的、收買的,因為逃荒缺糧,路上賣女兒的人家特别多。
裡娅帶着阿紗,也就是那條角奎,原本打算威脅這些人讓她離開,結果花娘子說,要是她敢讓蛇咬人,那車上所有孩子都會被殺。
“那些女孩都是無辜又善良的人,阿紗毒液不夠,我沒有把握把大家救出去。”
曲竅點點頭,眸光不解,“她們死活和你有啥關系,自己跑不就好了?”
如果因為裡娅的離開那些孩子失去性命,也怪不到她頭上才對。
“……因為她們保護過我。”
都曾是未經人事的女孩,所以看到裡娅和自己相似的遭遇心中不忍,那天驗貨的時候,女孩們商量着一起悄悄給人掉了包,頂替而上。
在車裡的女孩們早已經失去所謂的清白,與其讓這個明豔如朝陽的少女陷入和她們相同的泥沼,不如推她一把。
但這事最終被花娘子知道了,反手拿來威脅裡娅。
“後來,逃荒的大隊伍經過浔州城,車上被販來的女孩越來越多……直到昨天晚上。”
那些人,挑選出已經“不幹淨”的貨物殺掉了,一次性吃不完的,他們說要腌成肉幹。
少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嗓音無悲無喜,眸光黯淡恍若麻木。
“昨天,晚上?”曲竅一愣。
“是的,你撿到的阿紗,是下午被我趁機扔出去的。再不進食,它會死。”
讓阿紗出去,隻要吃到東西養一養,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循着氣味找到失散的護衛隊,把求救訊息傳遞出去。
結果就是,那些人在晚上來抓人的時候,現裡娅在狐假虎威,其實身上根本沒了毒蛇。
“她們都被殺了?”小姑娘覺得這麼問好像太紮心,可一時半會不知道說啥安慰她,“你現在還好?”
裡娅沖着曲竅微笑搖頭,烏黑的頭已經泛油,卻不影響那張極具西域風情的臉蛋,“你既然說是來救我的,想必一定猜到了什麼,還留了安全脫身的後路吧?”
小姑娘乖巧點頭。
可不是嘛,她的宿主爹爹和小花就跟在後邊呢。
“謝謝願意來救我,這個給你。”
裡娅從手腕綁着的護肘中拿出一條純金色的手鍊,上邊雕刻着曲竅看不懂的圖案。
“這是什麼?”
“這是我們西域人敬仰的至高神明,飛鳥行蛇的圖騰,也是皇室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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