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車道比不上現代柏油路那樣四平八穩,途中磕磕碰碰的小石頭爛泥坑特别多,一颠一颠的。
就在曲竅坐在骰迹懷裡,迷迷糊糊差點颠睡着的時候,車子突然停下。
揉揉眼睛看看窗外,遠處的雲彩被夕陽暈染成紅霞。
偶爾有烏鴉飛過,在天邊劃下黑色影子。
“大哥小可愛,前邊的車子好像停了,怎麼說?”花容拉開門,盤腿坐在車廂的毛絨地毯上。
他們幾個繼續前行也可以,找幾個照明好點的燈挂在馬背上就能走。
“停下吧。”骰迹并指揉了揉眉心。
本來坐馬車就容易讓人感覺勞累困頓,天黑後環境條件更不好了,不如停下好好歇息。
空間裡那麼多食物也不是買來看的。
“外邊好像有人在生火做飯。”曲竅就是個好奇寶寶,啥都想湊熱鬧,“爹爹,我想出去玩。”
默默将已經準備拿出來的三明治海苔包飯食品放回原位,青年伸手打開馬車側邊的門,“可以,花容去拾點柴火。”
“好嘞!”
“我呢我呢?爹爹我能幹什麼?”
骰迹将空間内處理過的新鮮肉類和蔬菜取出一些放進竹籃中,遞給旁邊眼巴巴的小姑娘。
“把這個拿出去,然後自己去玩,别跑太遠。”
滿臉“你覺得我能讓你幹什麼”的意味。
“……”
嘤嘤嘤,被嫌棄了捏。
曲竅乖乖提着小籃子出去,現車子停下的地方不遠處,田地裡還殘留着大片大片枯死的莊稼。
附近都是有車有馬的大戶人家在埋鍋燒飯,生火的煙味又濃又嗆。
而徒步行走的流民還在更後邊,一條路上星星點點,全是火光。
女孩提着買來的小燈籠,獨自走到田地中,看着廣袤無垠貧瘠荒涼的土壤,心中莫名湧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悲傷?不對。
憤怒?
好像也不是。
“蒼天不下雨,好好的莊稼啊,全沒了。”
有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踱步來到曲竅身邊,就着最後的夕陽餘晖,看向這片他們揮汗勞作一輩子的土地。
渾濁的眼睛裡,湧動着不舍和哀愁。
“如果下雨這裡就有救嘛?”
女孩清澈的嗓音恍若環佩碰撞,說不出的空靈好聽。
“莊稼都死完了,沒救喽。”
老人低頭看了一眼曲竅,忍不住搖搖頭,“小娃娃,你長這麼漂亮,逃荒的時候可不能随随便便跑出來,快些回去吧。”
“為什麼?”
“流民是最可怕的,你要是身邊沒有大人跟着,會被偷偷抓走賣掉,再往後賣不掉就直接吃!”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仰頭注視着天上稀疏的雲彩,墨黑色的瞳孔中流過一抹白色的輝光。
“明天,這裡會下雨。”
“哈哈哈,小娃娃,你以為你是東海龍王小女兒?說下雨就下雨,哪有那麼好的事。”
曲竅“哼”了一聲,提着小裙子磕磕絆絆往回走去,很快就看到遠處向她招手的棕毛青年。
“我們在這裡!”
原來骰迹選擇馬車旁邊的荒地裡架吊鍋,煮了玉米排骨湯。
晚餐還有蔬菜沙拉和大餅卷烤鴨,稍微熱一熱就能很香,鍋下邊的火堆旁還搭着烤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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