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子率軍回營,下令殺豬宰羊,大擺宴席,為全軍将士慶功。
傍晚時刻,手下來報,李自成的軍師謀士宋獻策在營外喊話求見。
紅娘子柳眉輕皺,沉思了好一會,才發出一聲幽幽低歎,讓人把宋獻策帶進來。
李岩和宋獻策一見如故,雖然沒有插香結拜,但實則已把宋獻策當成了大哥,在宋獻策的勸說,紅娘子的支持下,李岩率部投了李自成,本以為能做出一番大事業,沒想到卻被視為雄主的李自成弄死。
紅娘子沒有怪罪宋獻策,但對自己卻極自責,當初若不是她大力支持,李岩或許就不會投了李自成,或許就不會身死,她一直内疚,無法釋懷。
她之所以決定見宋獻策一面,是想和宋獻策這個大哥當面了結,如果宋獻策還繼續為李自成賣命,從此恩斷義絕。
“弟妹……”
宋獻策在士兵的引領下,進入大營,來到紅娘子的帥帳,一見到紅娘子,心裡原本想好的很多話,竟不知如何說出口。
“宋大哥,請坐。”紅娘子客氣抱拳,請宋獻策入座,讓女侍衛端來茶水,然後靜聽他的來意。
宋獻策心裡滿是苦澀之味,說老實話,他本不想接這個任務,奈何闖王相求,他也隻能硬着頭皮來了。
平心而論,闖王是有誠意想和紅娘子和解的,送還李岩的屍體,賠償幾大車的金銀珠寶,還有足以武裝一萬人的武器裝備,三千匹上好的戰馬,還有很多糧食。
條件是紅娘子暫時不要糾纏,以免便宜了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孫傳庭,不如果斷退出湖南,去别的地方發展壯大自己的實力,等到滅亡了朱家皇朝,解救天下百姓于水火後,雙方再堂堂正正的決戰,勝者為王。
無論是公還是私,宋獻策都覺得是一筆十分劃算的生意,紅娘子的實力太過弱小,還不足以和闖王硬抗,與其這樣,不如乘着闖王牽制孫傳庭大軍的良機,到外地另謀發展,壯大自己的實力,再回過頭來和闖王決一死戰。
将來不管是誰勝出,都已經滅亡了朱家皇朝,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這是他心中最想想的結果。
天色已晚,紅娘子讓女侍護端來酒菜,兩人邊吃邊聊,宋獻策也不客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以安紅娘子的提防之心。
紅娘子耐心地聽宋獻策說完話,皺着柳眉沉思,說老實話,闖王給出的條件确實很不錯,甚至方方面面都替她着想,确實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反而生出一絲的不安,或許是因為闖王給出的條件太好了,好到讓人難以拒絕。
難道闖王真的這麼好心?
因為李岩的死,紅娘子對闖王李自成的印象極為惡劣,把他當成了反複無常的小人,既是這種小人,心裡自然要多多防備。
“小藝,通知下去,讓大夥兒嚴加戒備,以防李賊偷營。”紅娘子不放心,找借口出帳,低聲交代貼身女侍衛小藝,讓她通知各營将領加強警戒,嚴防李自成偷營。
“是,大當家的。”
小藝領命離去,紅娘子回返帥帳,陪着宋獻策喝酒,對于宋獻策的才智,她是打心底佩服,打算試着看看能不能說服他投過來。
“宋大哥,姓李的是個反複無常的小人,宋大哥就不擔心嗎?”
果然……
宋獻策面露苦笑,紅娘子的話,他豈會聽不出來?
李自成連忠心耿耿,為義軍立下很多大功勞的李岩都殺,别人更不用說了,何況你宋獻策還跟我們夫妻走得很近,李自成心裡能沒有一點疙瘩嗎?
你将來的處境,也必定危險。
宋獻策沉吟良久,張嘴想說什麼,一聲凄厲的慘呼突然自遠處響起,緊接着響起震天的吼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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