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最喜歡望文生義,之前跟着先生念書的時候不知道挨過多少戒尺也改不掉,記得讀《行行重行行》的時候,以為“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就是勸人多吃飯。
可後來才知道是分手的意思。
可是第一印象難以抹去,不論怎麼樣修改,首先憶起的還是初次的理解。就像我第一次遇見某個人,他留給我的第一印象。
父親熱情的跟上來寒暄的人拱手問候,接受着他們的贊美和祝願,作為一方喬望的當家人真是風光極了。而母親,也是個極好的僞裝者,笑的溫柔而美麗,極力配合着父親的工作。好像昨天的争吵和矛盾未曾發生過一樣。
唯獨我,尴尬到極點,隻好一個人低着頭掰着手指消磨時光。
第46章
二月份的時候刺史還是帶着他的兒子以及媒人,通共六人來我家提親了,本着雙數吉利的規矩。但是中途卻有一人拉肚子了。
他們來的時候,父親和母親都在。
關于提親,我們安江有個規矩。女孩兒都是不露面的,悄悄的站在一面由特殊絹帛制成的屏風後面觀望着。這個屏風是單向的,女孩們站在後面可以将來人的樣子看的一清二楚,而對面的人卻對屏風後面的女孩們渾然不知。這是一項特殊的福利,女孩子們可以提前看看自己未來的丈夫。等到父母問及女兒的意見時,若是女孩們自己也中意對方,就隻需回一句,全憑父母做主即可。若是不中意的便憑一句委婉的“女兒還小,還想多盡孝道。”也可以打發了男方去。這樣兩家人誰也不傷體面。
之前,有幾個來提親的,我都是說後面的那句話。雖說都是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可父親也沒逼過我,全由着我自己願意。但這次不同,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真的已經不小了,還是父親為了攀刺史的高枝,父親說,不管我願意與否,隻能說全憑父母做主。
我站在屏風後面,将那男子的眉目看的一清二楚,倒是生得個月朗風清的好模樣。若真的再是個七步之才,恐怕真是全安江城女子傾慕的對象了。
突然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四娘,如何?”父親問我。
我沒有遲疑:“全憑父親大人做主。”
我從來沒對父親的命令遲疑過。因為母親總說,端了誰家的碗,就要聽誰家的話。進了他們蕭家的門,就是他們蕭家的人。
母親說這話的時候,我隻能從她臉上看得出無可奈何,從未看到過掙紮和抗争。也許是覺得自己勢單力薄,也許是覺得沒有一線生機吧。但我以為,連想都不敢想,是懦夫的行為。我不是說我母親是個懦夫。我理解她,因為父親太過強大。
按照規矩,葉家的公子送了我一把梳子,我則回贈了他一方手帕。
又收了彩禮,日子定在明年的二月份。
說的真,我并沒有把嫁人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是在明年,我覺得這離我還很遙遠。還有無數個明天。至于這個人,我覺得,還不錯的。
接下來将近一年的時間我過得和平時差不多,就是花了很多時間來學習女工,繡嫁妝。可我的女工差的出奇,繡出來的東西不堪入目。府裡所有見過我的作品的婦女們無不扶額歎息。
但我繡的東西也并非一無是處的。我幾乎沒看過父親笑,但看到我繡的鴛鴦時,父親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父親忍俊不禁:“四娘啊,真像個男孩子。”
我懇求父親不要讓我和教我的繡娘們互相折磨了,我說:“父親,雖說事事不能全部聽天由命,但有些東西還是要量力而行,一味強求也許會适得其反。就拿這女紅來說,還請父親恕女兒無能。”
我總結出來一個規律,和父親講話,不掉書袋都不行,而且最好是句句引經據典,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父親覺得我最近跟着先生有所進益,沒有一直睡覺。父親很受用。
父親難得慈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當父親的手柔和的拍我肩膀的時候,我緊緊的瑟縮着膀子。吓得要死。
在我的記憶中,幾乎很少跟父親發生肢體接觸,一般都直接上升到肢體沖突。父親和母親也是,自從我三哥去世,父親和母親之間的口角之争也直接上升到了拳腳。最嚴重的一次是兵戎相見。
父親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緊張,自己也略顯尴尬,他說:“罷了罷了,你不願做就罷了。”
父親感歎的很:“四娘你說的沒錯,有些事就是不能強求的。強人所難,結果往往不盡人意。我和你母親就你這一個女兒,從小當寶貝養着的,難免慣出來點脾氣。我知道你天生活潑好動些,到了那邊,收斂是該收斂些。可也别讓人給了你氣受,你的脾氣是父親慣出來的,也由不得他們來打磨。雖說那刺史是朝廷命官,可咱們蕭家配他們也是配得上的。要是受了委屈,父親母親給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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