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著名美術學院,畫室。
坐在畫室最後排角落的傅一渙盯着眼前空白的畫布,低下頭看了看身旁擺放着的顔料,又伸長脖子望了望其他同學的畫布,就感覺頭很大。
作為手殘星人,傅一渙怎麼也想不到會有被硬逼着畫畫的一天,天知道他是個隻能把半透明白紙蓋在小人書上用鉛筆照着描的人,讓他作畫也就算了,不用鉛筆打稿直接用顔料這也算了,還必須是随心而作,連個模型都不給的咯?
本以為,兔先生早已為他做好了一切準備,拿起畫筆刷刷刷就能是一副曠世奇作。畢竟人設就是這樣的啊,開玩笑,某著名美術學院高材生耶,沒兩把刷子怎麼對得起“高材生”這三個字。
傅一渙甚至都做好一舉成名、接受萬衆矚目的準備了。
結果,兔先生告訴他:
『咳咳,你也知道的,系統這種東西啊,有個bug,抽個風什麼的,再正常不過了。』
“SO?”
『SO,你的繪畫技能,開啟失敗。』
“于是?”
『于是,你就看着畫,盡情發揮好吧。』
“...你看過小雞啄米圖嗎?”
半個小時後,看着其他同學陸續成型的畫作,傅一渙的頭更大了,然而,窗外晴空萬裡,沒有一點要下雨的征兆,這頭大得真是相當沒有價值了。
眼看就要到下課時間了,傅一渙終于拿起畫筆,冥思苦想過後,算了,想了也白想,心裡想的他都畫不出來。
掙紮了好一會兒,傅一渙沾了點金色,在畫布上正中間的位置圈出一個大大的圓,占據了整個畫布三分之一的位置,并将它塗滿。
然後,傅一渙換了把最大的畫筆,沾上黑色,将畫布的空白之處全部塗成了黑色,再然後,就沒有了。
『說好的小雞啄米圖呢?』
“難度太大,臣妾做不到哇~”
『那這是個啥玩意兒?夜色之中熠熠生輝的,月餅嗎?』
傅一渙正要糾正兔先生,耳邊蓦地炸開一聲驚呼:“我活了大半輩子了,從沒見過這樣的畫,你...你居然...”
一轉頭,看到的是胡子發白、身着淺灰色唐裝的院長,傅一渙看着他那咬得死緊的腮幫子,和睜圓了瞪着自己畫布的眼睛,以及那抖抖索索指着自己的手,心中萬般無奈,這下好了,“某著名美術學院高材生”這個馬甲要掉了。
下一刻,院長從緊咬着的唇間迸出的話,讓傅一渙石化了:“妙啊!縱然身處一片漆黑,也要光彩照人。自古以來,月,在多少文人筆下化作愁怅與相思,但這幅畫中的月,沒有惆怅,亦沒有相思,它是桀骜不馴的,自我的,不與世俗同流合污,不因身處亂世而沾染墨色,獨放異彩,令人咋舌...”
院長妙語連珠的長篇誇耀,瞬間就吸引了全班同學的注意力,傅一渙的畫布周圍霎時擠滿了人。
看到這幅畫的人,毫無例外的,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誇,什麼塗色均勻啊、輪廓明确啊、線條流暢啊、構圖飽滿啊、顔色鮮明啊、對比強烈啊,聽得傅一渙是一愣一愣的。
“哦?你就是那個天才畫家傅一渙吧?”院長終于将視線從畫布轉到了傅一渙臉上,一臉欣慰的連連點頭,“怪不得,怪不得,能在短短的一節課時間創造出如此讓人驚豔的畫作,後生可畏,你前途無量呐!”
傅一渙依舊沒回過神,怔怔地看了眼院長,掃視了一圈臉上各種驚奇之色的同學,最後看向身前的畫布,頓時懂了,感情不管他畫什麼,畫得怎麼樣,都會成為佳作,永流傳啊!
“你這畫,可有名字?半個月後的國際賽事‘ART’就要開始了,我希望你能帶着它去J國參加比賽,這唯一一個名額,非你莫屬。”院長相當慈祥地對傅一渙笑着說道。
“我日。”傅一渙才說了兩個字,院長猛地一頓,手捂胸口,眼看就要滑倒在地,被人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再被衆人手忙腳亂地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急喘了好幾口氣,平複下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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