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兒!”
“母後,如果母後否定兒臣的決定,那麼娶妻生子之事,就暫時擱淺吧。”祁王故作毫不在意,“本來,兒臣就隻是随機選擇,隻為了如母後的願,并沒有任何要娶妻的意思。”
“戎兒,萬萬不可,王家子嗣,可是頭等大事,不可如此兒戲。”
“那麼,母後……”祁王輕叩紙面,作出下一秒就要将宣紙揉碎的模樣,王太後連忙将祁王的手按住,她眉頭緊蹙,想到王家子嗣,心一橫。
“罷了罷了,兒臣選了她,那麼就是她吧!”
說完,痛心疾首的歎了一口氣,将宣紙拿到了自己的面前,表情依舊難看極了。
“母親是對這個女子有什麼誤解嗎?”
“戎兒,你是知道的,她風評極差,被退過婚,還曾是和親人選,無論如何,為母都沒有想到戎兒會選她。”王太後再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戎兒啊,你真的想好了嗎?”
“嗯!”
祁王鄭重其事的點着頭,“不過是兒臣随機選擇的,數到那個數字的時候,恰好落在她的位置,所以就當是天意吧母親。”
王太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祁王,随後再深深的看了一眼季若離,還是覺得可惜了。
“不然,将這季若離一并娶過來吧。”
“母後,如若母後非要這樣,那季花卷也不娶了吧。”祁王伸手就要那王太後手中的宣紙,王太後連忙将宣紙朝另一邊一縮。
“好了好了,母後知道了,知道了,戎兒你就别任性了。”
祁王不以為然的将手放回去,随後面無表情的看着台下,這次,他的目光堅定但是又遊離,他沒有看向任何人,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季花卷身後的镂空窗簾,窗簾被秋風撩開,露出整個王城的背景,一輪秋月,在這背景之中靜默着,而季花卷,靠在椅背之上,已經有些小醉,她睜大她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祁王,眼神除了一絲愛慕,更多的是困惑,失望,難過,甚至還有一些疏遠。
祁王的餘光瞥着她,餘光不夠去看懂她的表情,可是他卻很想知道,她聽到了她的名字的時候的反應,他不想錯過一絲一毫她的反應,于是他決定,就在她的名字,被母後念出來的時候,他要最快的看向她。
“今日,難得人如此齊,那麼本宮就在這裡宣布一件事情。”王太後強顔歡笑着,将宣紙拿起,然後放下,“本宮決定,将南平侯府嫡女季花卷,指婚給我兒,祁王殿下。”
宴會廳,死一般的寂靜,随着杯盞落地的聲音,衆人才從驚愕中走出來,祁王犀利的眼神瞬間移到季花卷的身上,隻見季花卷的杯盞已經落地,她的臉上滿是震驚,茫然,還有困惑。
唯獨缺少了喜悅。
祁王的心裡面頓時難受到了極點,他一聲幹咳,差點咳出一口血來,他将視線收回來,依舊冷若冰霜的看着所有人。
“恭喜王上,賀喜王上。”
“恭喜王上啊,我天澤王家子嗣有望,實在是大喜啊!”
“太後,不知這婚期準備定在何時?”
王太後十分不情願的笑了笑,“宴會後,即刻變回擇一良辰吉日。”
“那,臣等,提前恭喜王太後,王上了。”
相國大人回到位置之上,一臉不甘心的看着南平侯,皮笑肉不笑,“呵呵,恭喜南平侯啊,喜提準國舅爺的身份。”
“呵呵。”
南平侯雖然有心理準備,可是他眼見着今日祁王殿下總是看着季若離,對季花卷冷冰冰的态度,心中還是難受,難受自己的卷兒要和祁王這種陰晴不定心思不明的人共度人生,更難受自己最寵愛的女兒,即将嫁人了,老父親隻要想到女兒要嫁人了,不能留在南平府了,老父親的情緒就控制不了。
不過是瞬間,他的眼眶就紅了。
随後,他看向祁王殿下,眼前的祁王,不同于昨日的祁王,他目光冷漠,毫無表情,甚至眉宇之間,還透着厭惡和排斥。
于是南平侯轉身看着季花卷,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自責,沒有保護好女兒,更加自責,此時此地,他亦無能為力。
他守護了女兒這十多年,剩下的,似乎就隻能靠她自己的造化了,而造化到了這裡,竟然是這樣一個局面。他一步一沉重的走出來,跪倒在地,“謝王上,謝王太後。”
随後一步一沉重的回到座位之上,心情越發沉重,還覺得諷刺,這真真是,别人賣了你女兒,你還要對别人感恩戴德,不敢有絲毫怨言。
唉,眼下,也隻能希望祁王可以善待卷兒,在做一個好君王的同時,也做一個好夫君吧!
南平侯用審視和期待的目光看着祁王,又是硬生生的對上了祁王那陰冷肅殺的目光,他張了張嘴,祁王将目光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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