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要是想換,差人立馬換了。”翠翠說笑着走了出去。顯然對悠然突如其來的憂傷,手足無措。她隻能留一點空間,讓大小姐一個人靜一靜。
将要落下的太陽照耀着廊下的水,波光粼粼。悠然斜靠在貴妃椅上,聽着恬恬在報告,最近的收入支出。聽着聽着,昏昏欲睡的。明明知道她已經人在心不在了,可是恬恬還是盡職盡責地認認真真地彙報着。
悠然雖然困死了,可是她也認真在聽。因為恬恬報過來的賬目一清二楚,她也沒有什麼疑問。恬恬滔滔不絕地報好了賬,輕聲問了一句。“大小姐,你有在聽嗎?”
“你以為賺了那麼多錢,我還能那麼鎮靜嗎?”悠然睜開眼,坐直了身子,對她說,“這麼多銀子擱在咱們落玉軒的地底下,萬一哪天被人發現了,該怎麼辦呢?”
“換成銀票吧!”恬恬眨了眨眼,她算賬厲害,可是她還真的不知道怎麼收拾那麼多的銀子。這些天,賺錢是賺得爽了,恬恬也發愁,眼瞧着那裡銀子都快堆不下了。
“換成銀票爛了,誰管你。加上票莊要是攜款逃了,還得花時間花精力去追。徒生是非。”悠然淡淡掃了她一眼,“待我再想想,你們要是有什麼好方法,記得提醒我一下。”
“那……”恬恬猶豫了,她眨巴着無辜的眼睛,“那我就先回去了。”
“既然錢這麼多,底下的人該賞的就賞。不得力地也要換掉,省得他們以為在我這裡,不做事也有賞。”悠然淡淡掃了一眼長廊的那頭。人工河的對面,莺兒正在花園裡頭收集嫩葉上的雪霜,和小丫頭們有說有笑的。恬恬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看見了莺兒,她說:“主子,你不覺得對莺兒,你太縱容了嗎?給她的賞賜也特别的多,可是她做事,也沒有特别認真,甚至很多時候能偷懶就偷懶……奴婢雖然明白你養着她,還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但是太過特别的存在,總會讓人覺得……”
“你是想說,此地無銀三百兩,是嗎?”悠然歎了口氣,“對待莺兒的态度,現在是走入了一個死胡同。我真不知道,怎麼處理。因為我的态度,也許從一開始,就處理錯了。”
“莺兒似乎也開始察覺小姐你對她的不同尋常了。她也不是個傻姑娘,現在開始就在跟自己找後路呢。”恬恬說着合上了自己手上的賬本,“我一般都是躲着她做賬,也從來沒有讓她碰任何和賬本有關的事物。我是對她防備得很嚴的。到時候,她要是破罐子破摔,會不會把我們落玉軒的秘密說出去?”
“她現在還不敢。”悠然伸手蹭了蹭自己的下巴,“再給她做身衣裳。女兒家心大了,女為悅己者容。希望她能好好享受,現在難得的快樂。即便是從一開始,那都是假的。”
恬恬聽不懂,但是她不會問。她收拾好這些賬簿,就出去了。恬恬走的時候,悠然看見莺兒擡頭往長廊下看了一眼。也許是感覺到自己在看着她,莺兒有些别扭,帶着那些小丫頭往别處去了。
隔着一條河的距離,悠然聽不清她們在講些什麼,卻能聽得見她們的歡聲笑語。悠然的嘴角,浮現了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在黃昏的光暈下,她靜靜站着。影子投射在水面上,衣角在風中漂浮,她看見了自己,孤傲的影子。看着那小小的人兒,盯着自己那張小小的臉,她恍惚看見了三年後的自己。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那麼多。相由心生,說的不假。曾經的自己,傻乎乎的,眸子裡臉上都是讓人羨慕的天真笑容。如今的自己,這種冰冷,即便是自己看着也覺得心寒。
她就這樣看着自己,漸漸迷失在那虛幻的影子了。
天,漸漸黑了,月亮悄悄地露出了她的臉,看看這凄涼的人間。時不時又在薄雲之後,時隐時現的。此時此刻的景府,燈火通明的。所有人都在奔來走去,在找卓絕。這陣仗,大家夥兒都看出來了事情緊急。可他們要找的人,缺不知道去了哪裡。
季璃倚站在假山亭的柱子上,看着底下來來往往的人,心裡頭别提有多難受了。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景昊雲了。好容易等到他回來,還是為了找卓絕才回來的。季璃是個心思敏感的人,她清清楚楚記得卓絕是跟着他一起出去的。這會子回來,卻不見了卓絕。這邊景昊雲卻大張旗鼓地要人找卓絕。這件事,在她看來,就像是一場鬧劇。雖然她不知道鬧劇的目的,卻隐隐覺得肯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晚風吹着她單薄的衣裳,季璃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幽暗的角落裡,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說:“姑娘,你衣服穿得太少了。已經入冬了,你一身絲緞,抵不了嚴寒。”
“我這一身絲緞還是别人送的。是我唯一能穿出來見人的衣服了。你難道要我住在将軍府,做将軍府的客人,卻穿着土不拉幾的棉衣,打着補丁的棉衣嗎?”
“你若沒有衣裳,讓繡娘們趕着做一身貂裘吧。這麼冷的天,這麼挨着,會生病的。”
“繡娘?”季璃冷笑了一聲,“我又不是這府上的主子。憑什麼去命令繡娘給我做衣裳?我在這裡的吃穿用度,那也是别人賞賜給我的。我怎麼還能恬不知恥地提出這樣那樣的要求。”
阿錄走上前來,還想說些什麼。看見他醜陋的臉,季璃朝着他舉起了自己的手,她說:“好了,别說了,你别過來。不說了,你别老是跟着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聞言阿錄低下了頭,唯唯諾諾地說:“我這就走了,姑娘别生氣。姑娘也别妄自菲薄,你也别傷心,你想要有的,一切都會有的。那我……就先走了。”
很顯然季璃已經沒有想法要去理會這個醜陋的奴才,阿錄知趣地退了下去。他離開之後,立馬去後廚找了一個丫鬟,吩咐了她一些事,并許了那丫頭一些好處。那丫頭興高采烈地答應了。“你放心,今兒個夜宵,是我給主子送。到時候,我會不着痕迹地提點幾句,能不能成,那得看姑娘在主子心裡有多重了。”
“成,那就先謝謝你了。”阿錄對着那個丫頭露出了讨好的笑容。那丫頭看着他,搖頭歎息,“阿錄,你不會是對那姑娘有什麼想法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姑娘雖然我們不知道她什麼來路,可是和尚書府的千金是朋友,出生應該不低。不是你這種人能肖想的。”
“哪能呀。我自己是什麼人,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阿錄嘿嘿笑着,用笑容掩飾他脆弱又卑微的内心。那丫頭歎了口氣,沒再理會他。
夜深的時候,将軍府派出了許多人出去找卓絕。聲勢浩大,似乎是想要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反觀景昊雲,他好不惬意。坐在花廳,聽人彈琴呢。
到了夜宵時間,丫頭們端着夜宵進去了。看見那彈琴的人,隊伍最後頭的那丫頭,倒抽了一口氣。她這一舉動,很成功地引起了昊雲的注意。墨安察覺到昊雲的眼神,上前抓住了那丫頭。“打哪兒來的丫頭,叫什麼名字?剛才發出那麼大的聲音,想幹什麼?”
“不……不是的。”那丫頭擡起頭,吓得連連擺手。原來她就是阿錄找的那個丫頭。她結結巴巴地說:“奴婢,奴婢叫蘭花。是廚房裡,幫忙的。”
“剛才幹嘛呢?”墨安也沒想到自己隻是問個話,居然把這丫頭吓得臉色發白,覺得沒趣兒。蘭花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隻是覺得彈琴的姑娘,太美了。比……比那院裡住着的那姑娘,還要美。還真沒見過,所以感歎了一聲。”
正文第92章咫尺天涯
彈琴的某人,聽見這話,怒了。手指一挑,琴弦崩壞。甯宣站起身來,走到了蘭花身邊,勾起了她的下颚。蘭花吓得整個人都在發抖。但是她還是很勇敢地擡眼和甯宣對視。這一看,不得了。她吓傻了,哆哆嗦嗦地說:“對……對不住……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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