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片刻,她還是忍不住問出聲,“就這樣……不管宋知淮了嗎?”
這麼冷的天,就這樣丢在外面凍一夜,就算不死也會凍出毛病吧?
然而話音未落,就見男人忽然擡頭,那雙陰鸷冰冷的眸子冰刀子似的射向她,“怎麼?你心疼了?”
說話間,男人手下的力道一重,痛得孟夏當即倒抽一口涼氣,忍不住出聲,“能不能輕點?”
“現在知道疼了?早幹嘛去了?”
男人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手上的力道卻還是不自覺地放輕了。
先是莫名被宋知淮吓了一跳,現在又莫名被霍郗白陰陽怪氣,孟夏也覺得委屈,嗓音染上幾分沙啞,“又不是我想摔倒的,要不是宋知淮大半夜追着我,我也不會摔倒……”
“那你剛剛還攔着我?”
“我要是不攔着你,難道要眼睜睜看着你把他打死嗎?”
想到霍郗白剛剛揍人的模樣,孟夏還是一陣後怕,尤其是最後宋知淮已經完全沒了還手之力,隻能躺在地上無力痛吟,霍郗白卻依舊沒有收手的打算……
正想着,卻忽然撞上霍郗白掃過來的視線,心髒一緊,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男人的薄唇一張一合,低沉的調子緩緩吐出幾個字——
“所以你是在擔心他被我打死了,還是在擔心我失手将他打死了?”
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區别的兩句話卻讓孟夏一怔,不由地垂下眸子,咬緊了下唇,“有什麼區别嗎?”
霍郗白卻不肯就這樣放過她,繼續追問,“那你是在擔心他,還是在擔心我?”
目光閃了閃,孟夏下意識地别過臉,“我誰都沒擔心……”
沉默了兩秒,霍郗白忽然盯着她輕啧一聲,“沒良心的家夥,我是因為誰才動的手?”
“……”
面色一熱,孟夏略顯心虛地垂着眸子不敢看霍郗白。
過了一會兒,見霍郗白沒再說話,又忍不住拿餘光去偷偷看他——
隻見男人單腿跪在她的腳邊,正低着頭仔細替她處理傷口,細碎的頭發擋住了他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單從他的動作和抿緊的薄唇,卻也并不難看出其中的溫柔和認真。
很難想象,有一天她居然會從霍郗白身上看出一絲溫柔——
除了最開始被他的外表所騙,覺得他乖巧可愛之外,後來他暴露本性之後,孟夏才發覺他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瘋子。
可那個叫她害怕地小瘋子如今居然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甚至心甘情願跪在她的腳邊替她處理傷口……
目光閃了閃,孟夏抿緊了唇,心緒如同一團亂麻。
恰好這時,霍郗白處理好傷口擡頭看她——
四目相對的瞬間,孟夏心跳頓時漏了一拍,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就見霍郗白勾唇笑道,“躲什麼?我又不跟你一樣小氣,看都不給人看。”
“我什麼時候不給……”
孟夏下意識地皺眉反駁,隻是還沒說完,又猛然意識到不對勁,連忙刹住車,可已經來不及——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随時随地、想看就看?”
男人挑眉看着她,刻意上揚的尾調透着股說不出浪蕩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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