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飯的守衛精明,早早帶了水囊出來,當下谄笑着将水囊遞上,卻在看吳其康大口飲下水時,眼底劃過異色。
水一入喉,吳其康恢複了幾許精神,扶着樹幹便要撐身站起時,忽覺雙腿一軟,全身猶如被抽幹了氣力,再提不起勁來。
“不好”一聲在心底落下時,吳其康便見眼前寒光一亮,不過是脖子一涼的短短一瞬,便驚見自己血液噴湧,頭首分離,震驚地睜大雙瞳後,轉瞬便斷了氣。
血液将一片土地染成了殘酷的血色,送飯的守衛拎着吳其康的頭顱,惡心得朝地啐了幾口,趕忙從所謂的親衛手中接過布将還熱乎的頭顱包好,再将其丢給親衛。
取過水囊中的餘水,狠狠地淨了幾回手後,送飯守衛嘴角一揚,彎身在吳其康的屍首上翻找幾下,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給順出幾把銀票,以及數枚令牌同符。令牌等物丢給親衛,銀票自個兒留着,送飯守衛揮了揮手,便欲告别。
“成公子,您不回芳城麼?”
親衛的這聲一落,送飯守衛便頓住了腳。原來他便是易容後的成禦相。至于眼前這群在南州時圍困衆犯人以及帶走吳其康的親衛,其實皆是晏蒼陵的手下,那時所謂的晏蒼陵出面殺親衛救犯人,皆是做戲一場,為的不過是博得犯人的感激以及做出今日這一出戲。
而今曆時多月,功德圓滿,這群親衛的任務便已結束,當下要做的,便是将吳其康的頭顱以及令牌等物交由晏蒼陵手上。
成禦相摸着下颔玩味地看了疲憊的衆親衛一眼,撇嘴道:“你們耗費如此多的時刻同吳其康此人周旋,早已心力交瘁,現今又耗費體力趕回芳城,值得麼。老子可并非晏蒼陵的人,替他辦事,不過是為了錢,才不似你們這般拼命呢。老子不回了,你們要回便回,再會!”
說罷,便甩了甩手,大搖大擺地離去了,月色凄迷,隻途途留下了他的一道身影。
親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無奈,将吳其康的屍首處理後,也帶着吳其康的頭顱同令牌等物,朝芳城趕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的親衛不造大家還記得麼,當時晏小攻假扮的解差帶着犯人去劫西平王,準備勝利時,沖出來了一群親衛,把犯人逼到絕境,然後帶走了西平王。這章裡就解釋了,那些親衛其實也是晏小攻的人,他們的作用有兩個,一個是跟晏小攻做戲,讓晏小攻把囚犯救出博得囚犯信任,另一個便是為了前幾章調包西平王手裡的信以及今日的刺殺西平王。⊙▽⊙
解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簡稱同平章事。類似于丞相的一個職位,大家可以想象,權利有多大_(:з)∠)_本文由于官制等問題,是沒有丞相這個官職的,隻有同平章事⊙▽⊙
☆、第六十四章·喜憂
數日後的夜晚,君舒殿内春色旖旎,聲聲吟哦流轉不歇,駐守在外的守衛皆紅透了臉,提眉看向藍天,一遍一遍地試圖勻着自個兒急促的呼吸。一盞茶後,聲音漸止,轉為低低的喘息,再至掀被的窸窣之聲,未過多時,動靜終于止了。
值班的内侍耳聽八方,機靈地叩門揚聲詢問天子可要清理,裡頭斷斷續續地傳來了一柔中帶媚的男音,“進來”兩字穿透門縫而出,内侍便招手讓等候多時的一衆内侍宮女入門,給兩人清理身體。
殿内兩人正是安天仁同王恩益。兩個月來患病在床,安天仁唯能吃些清淡的食物,連房事都止了,虧空的身體經由這兩個月來的調整,恢複了不少,原先雙頰凹陷的安天仁,都面色紅潤起來。這不,一大早醒來,頭不疼,腳亦不重了,便将王恩益喚來,翻雲覆雨,不止不休。
王恩益從龍床上而起,單手一撫鬓間,疲乏之色從眉宇間而出,刻意修得極細的眉微微蹙起,嗔地一拍安天仁,怪道他太過使勁,傷了自己。一舉一動,皆滿含媚态,将安天仁勾得魂都饞了。
内侍同宮女眼觀鼻,鼻觀心,小心地上前給倆人清理身體,換上常服,伺候着兩人吃了宵夜後,方小心退去。
但他們前腳方帶着安天仁的喜悅之情而走,後腳便有人将一驚天霹靂的消息帶給了安天仁。
安天仁聽罷,怔愕大驚,驚然從床上連滾帶爬地下來,橫指面前跪着之人,期期艾艾:“你……你說什麼!吳其康果真有謀逆之心?這……這怎地可以。”
禀報之人生怕天子懷疑真實性,摘了自己的腦袋,吓得抖如篩糠,哆哆嗦嗦地不住磕頭說自己不敢欺瞞,确有此事。
王恩益目光幽深,看安天仁驚得腳步微錯,險險站不穩,臉上極快地掠過嫌惡之色,轉瞬又挂起了媚笑,上前去将人扶穩,安慰道:“皇上莫驚,待微臣問上一問。”
“你……你問!”安天仁有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雙枯老的手緊緊地扣住了王恩益素白的手,力道大得幾近将他的手揉碎,“問清究竟是怎地回事,吳其康怎地會謀反,快……快問問。”
王恩益安撫地送給了他一笑,上前去問了問情況,得知了西平王府同配所的情況,眉心一沉,花花腸子登時在肚子裡轉了起來,安天仁則是驚得站不住腳,緊緊地扯着王恩益的袖子,睜大了眼瞳,若非還有人在場,他當真要問出口他該如何辦。
王恩益摸着下颔深思一瞬,轉向安天仁低聲在他耳邊嘀咕,安天仁雙眼驟亮,震袖一揮:“去,将吳其康帶來,朕要斬了他!”
禀報之人心中虛汗一揩,登時連滾帶爬而起,歪歪斜斜地沖了出去,以免再受王恩益詭異的目光逡巡。
便在等待着消息之時,安天仁雙手環胸,不安地走來走去,一會兒又攀着王恩益的手臂問究竟該怎辦,一會兒又自言自語,忽而不知點亮了哪根弦,拊掌樂道:“吳其康方是謀逆之人,那豈非是說季崇德乃是無辜的了?太好了太好了,朕便知他不會反叛朕,那朕若将其召回宮中,他的親兒豈非亦會回來,那……那……”
“皇上!”王恩益懷着愠色将安天仁的自言自語打斷,眼底倏爾逝過狠毒之色,嘴上說着醋意的話,“皇上,您還對他念念不忘呢。”
“當然!”安天仁目光空靈,如望美人在前,饞涎地癡癡傻笑,“朕可想得到他了,可想了,可恨的是這人不知好歹,哼,若非被人劫走,他焉會逃出朕的手掌心,朕對他可是思念得緊啊!”
帝王之人不會顧及你的醋意,王恩益深知這點,狠咬一口下唇,陰狠之色在眼底翻湧,假作難受地掩了掩面,懷着一腔幽怨地道:“皇上,那您便派人去将他尋回罷。但請恕微臣多言一句,而今季崇德不知所蹤,誰人可知他可是同西平王合作謀反,隻是因倆人談不妥了,西平王方将季崇德抓來邀功,結果卻意外被計劃好的季崇德咬了一口。再者季崇德仍挂着謀逆之罪,若是他的親子知曉,興許會生出同他爹相似的想法,屆時您若是将他召回宮中,他起了刺殺皇上您的心思怎辦?”
安天仁一聽,汗毛唰地直立,驚得魂飛魄散,拉着王恩益焦急地問該怎辦,該怎辦。一面又想着将人收回宮中,一面又怕着自己出事,全然忘了那個人早早便被自己斷了手腳筋,不能作為了。
王恩益也不揭穿,撇嘴含着一口苦澀,期期艾艾地說不出個有用的法子,便在被安天仁纏得心煩意亂時,一聲揚長的“報”字穿門而入,聽得清晰時,來人已經跪倒在了安天仁的面前,驚慌失措地将吳其康已經逃出宮之事道出。
驚雷頓劈頭頂,晴天霹靂一炸,安天仁腦袋瞬間空白,聲音顫抖不休:“究竟怎地回事。”
禀報之人冷汗直流,大意将情況告知,原來多日前吳其康逃亡後,負責關押他的大理寺人連忙連夜派人去尋,不敢聲張,生怕獲罪,熟料多日來都未尋到吳其康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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