骛川與帝都相距不算太遠,可由于地勢,帝都天氣較冷。
尤其是夜裡,涼風習習,她急着趕回來,也就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咖色針織衫。
大哥打了電話過來,明姝沒有接通,等電話挂斷,她才給明薇回了個消息。
說自己有一點事,沒辦法回去。
在外面自然是很冷的,她抱着身體,揉搓了一下手臂,也不清楚裡面到底多久才會結束。
助理快步走出,又讓她過去。
明薇在旁邊幫忙洗毛巾:“要是不舒服,和我說一聲。”
“你們先出去。”
楚雲霆的聲音冷沉。
明薇把水盆端出來了,也不把目光停留在明姝身上,
她穿上高跟鞋,身高才和明姝差不多,但她眼中卻滿是高傲。
若在以往,明姝也不會讓别人碰楚雲霆的身體。
可如今,他不僅被人碰了,還能在明薇面前坦然地露出身軀。
這種情況,顯然不是第一次。
明姝也不清楚,到底明薇做過多少次這種事。
她感覺自己可能會生氣,可能會憤怒。
但,她卻出奇地平靜。
房門被關上了,忽然而來的寂靜,讓明姝有些舉措不定,
“過來。”
“我大哥那邊的事,是你安排的嗎?”
兩人算是同時開口。
沉默被打破了。
以往,她總是會低三下四,懇求原諒。
但,她卻沒有“過去”,而是拉着椅子,坐在了床邊。
她今天穿的是往日的舊衣服,咖色針織外套下是一件白色長裙。
布料普通,加在一起都沒兩百塊。
甚至,還沒有楚雲霆的毛巾貴。
他的所有物品,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是高級定制,價格高昂。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驕,他與她與他之間本來就有着鴻溝,無法跨越的那種。
明姝忍不住用手攥緊衣角。
她又擡眼說道:“你怎麼樣才會放過大哥?”
楚雲霆看着她的眼貓,眼神如以往一樣,隻有冰冷與陌生。
根本不帶任何夫妻間會有的情意。
楚雲霆甚至還有一分薄怒:“你在讨價還價?”
“我是為大哥而來,不想和你吵。”
明姝清楚,她沒辦法,讨到什麼好處,甚至會牽連大哥一家人。
“你想解決你大哥的麻煩?但你要清楚一件事,沈家能有今天,都是因為楚家!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
楚雲霆的眼神深入寒潭,幾乎要将自己看穿。
他字字句句,都是一副商人作态。
似乎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妻子,而隻是一個……合作方。
明姝沉默了一下,她攥着裙擺的指尖微微發白。
她心中也忍不住刺痛,在楚雲霆面前,她依舊那麼卑微。
她試圖去逃避這目光。
楚雲霆見她如此,眯起眼眸,眼中冰寒:“抑或者,告訴我你錯在了哪裡,說不定,我會放過你大哥。”
他這副姿态,像足了一個無情的上司,在訓斥自己的屬下。
明姝都不敢擡頭,或許是因為空調溫度太低,她感覺身體都在發抖。
過了許久,她才算是找回聲音,但不知為何,她眼眶微熱,覺得很委屈。
結婚了三年,每一次結婚紀念日,他都是與明薇一起過的。
就連禮物,也是讓他助理送過來的盆栽。
能開花,能當擺設,但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用處。
她笑着擡頭,但她的笑容,卻讓人感覺到很苦澀。
“楚雲霆,你憑什麼感覺是我做錯了?”
“憑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明姝勉強壓住情緒,可她,已經在悄無聲息地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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