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梓乘點了點頭,複又問道:“那麼真正的出口在哪一方?”
武翩翩道:“在南方,但具體的方位不知。”片晌又補充道:“另則圖上有說,如若地宮石棺裡的劍被取出,那麼墓中的流珠陣就會觸發,南方的斷龍石也會落下,封住唯一的出口。”
話音一落,三個人同時都怔了一下,而後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墓室中央的石棺。這時傅儀淳忽上前道:“師父,我們方才發現了幾個字,但是都不大認得。”
武翩翩忙問道:“在何處?”
傅儀淳向後一指,便領着他們三人去往齊雲派小輩圍集的地方。嶽梓乘持着火把靠近,由上到下逐字地将石刻照得分明。
“幽……篁……故……主,慕……容……”
隻這篆體的六個字,其餘的盡皆無法辨認。
“幽篁故主,那不是?”久瀾蓦地看向嶽梓乘手裡執着的那把劍。嶽梓乘也眉頭緊鎖,握緊了青鋒的劍柄。
想來當年那個瘋瘋癫癫的盜墓人就是從這裡拿走的青鋒了。而其後的百餘年間,或許也并非沒有人找到過這裡,隻是他們進來了,卻無一人生還,因而也就再無人能知曉,也再也沒有關于此間的新的傳說。
“如此看來,這個墓中的機關已經觸發過了。”武翩翩黯然地低下頭,沉吟道。
“可若是,我将此劍歸還,又會如何?”嶽梓乘卻忽然舉起青鋒,沉聲而問。
武翩翩張了張嘴,目光也在嶽梓乘的臉上和手中的機關圖間來回流轉,繼而輕歎了一聲,道:“我也不确定,或許斷龍石會重新開啟,又或許沒有任何作用。但是無論哪一種結果,這把劍都會永遠地留在這裡了。”
嶽梓乘卻微微一笑,道:“那又何妨?但凡有一線生機,總歸要一試!況且,它原本就不屬于我。”
武翩翩望着那柄青鋒,許久緩緩地垂下了眼眸,沒有再說一個字。
這确是意料中他會做出的回答,久瀾想着。
他與這把劍究竟有過怎樣的故事呢?從雲岩道長的手中接過這把劍起,而後數年寥寥,更多的時候裡他恐都是茕茕一人,唯一劍一影相随而已。
也許它就是師父的期許,會是擔負門派時的堅守,也會是逆境裡的守護。如若他是飄蕩于汪洋中的一葉帆,那它興許就是一片槳。如若他要攀上無人境地裡的那座險峰,那它興許又會成為獨立危崖時僅能攥在手裡的一張保命符。
它曾在亂世裡助陣他披荊斬棘,成為臨危受命的少年掌門緊握手中的利刃,替他平添一股凜然不可犯的威勢;也在退隐後的時光裡庇護身側,變成抛卻修為卻仍奔走于紅塵的他最後能抓在手裡的倚仗,那青冽如舊的劍鋒,依然還是窺伺于暗中蠢蠢欲動的敵人不容忽視的忌憚。
它的劍鋒上也染過許多人的鮮血,既有他的敵人的,也有他的愛人的,就順着那道刃口緩緩流下,滴落在土壤裡。
它或許承載過一個人一段過往裡肩負過的一切,伴他度過最艱難也最難以忘懷的一段時光。
但在此時此刻,它卻也僅是一把劍而已。
當他走向那個棺椁,緩慢而沉穩地推開那扇棺門,将這柄随身多年的佩劍重新地葬入了它的墳墓,久瀾的心裡,也确和他一樣有過滿懷的感傷與期待。
随後便在所有人的驚呼裡,她隐隐地聽見了從南方傳來的巨石移動的喀喀聲。那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就恰似這一瞬間躍然于所有人眼前的愈發明亮的生的光芒。
他成功了。他們所有人都成功了。
鼻間的空氣仿佛沁着花朵的清香,漏過指縫的陽光也清透的如同夢中的幻影。稍後一陣清甜和暖的山風捎來三兩聲燕雀的低語,遠處胭脂色的花海也寥寥幾筆渲染出一抹掩映在繁茂枝葉裡的嫣紅亭角。
曾聽聞在黑暗裡潛行的人會逐漸忘卻對時間的概念,即便半日的光陰也恍若流轉了十載,她如今便深有所悟。滿目的惬意安然隻襯得她的心跳聲越發的突兀,但春日午後的慵懶韶光又誘惑着她貪婪地呼吸着周圍飽滿而充盈生命的氣息。
這正是屬于他們每一個人的劫後餘生。
蕭茵也說的沒錯,她的确是會看到結果的人。
第三十一章逢生
自從出來以後,嶽梓乘便呆呆地望着身後的路望了許久。出口的機關已再次将通路緩緩閉合,蜿蜒的路徑和山石也重重遮蔽了藏在洞穴深處的墓口,仿佛誰都沒有來過,它僅僅隻是一面普通的石壁,一個普通的洞窟而已,根本就不曾存在過這麼一片充滿着緻命的美的天地。
最後,他長長地歎息了一聲,而後聚起如春風般溫和又輕松的笑容,風輕雲淡地道了句:“走吧。”話意裡沒有任何的不舍,但心意裡卻存有一絲的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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