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他未能如設想般收服武林,反而戰事綿延不下,直至先帝突然駕鶴西去。
登基的新皇雄心勃勃,誓要扭轉朝堂一片污穢的局勢。他第一個要動刀的對象,便是那位權傾天下的舅父,扳倒此一人即可震懾其下百餘衆,是為擒賊先擒王,殺一雞以儆百猴。
而嶽梓乘,因為與葉笙寒的一層關系,在朝野之争中得以與新帝結識。那時他也正在追查七日戕蠱毒與朝堂的真正關聯,然順藤摸瓜追查至那位大人身上之時,線索卻斷了。但這一項把柄,已足夠新帝判定其罪,削官去爵,将他逮捕入獄,監*禁終身。
本以為事盡于此将告一段落,然而三個月後的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卻再次将此案引向撲朔迷離。那位曾經的權臣,後來的階下囚,竟在一夜忽被人暗殺于獄中,死狀蹊跷。這無疑是向人宣告了這樁大案的背後,實則另有隐情。
“這是我們至今犯過最大的一個錯誤,但其實我們也是走投無路了。”蕭茵講起這一段時,竟顯得冷靜到異常,“沒有人能受得了那樣的威脅和逼迫,日夜都在兢懼與噩夢中度過。我們不能賭,也再輸不起任何東西了,所以最後隻能做出那樣的選擇。”
而其背後的原因,亦是簡單,無奈又辛酸。
“葉笙寒自小就跟随他,也為他立過不少功勞,可到最後他卻連一點後路也沒想給他留。那我們呢?如若他日後再一個不滿捅出了我們,那麼那些武林門派将會如何對待我們?我義父不得不為此日夜擔憂,于是就趁着一夜時機可取,使盡了渾身的解數潛入獄中,将他給處理了。”
久瀾微微一驚,繼而感到從背脊到四肢都滲出一股涼意。
蕭茵卻忽然失笑道:“可我們都忽略了一點,那位大人再如何觸及新帝的逆鱗,他都是新帝的舅父,能有權利處死他的唯有天子一人而已!若有旁人來插手,那個人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天子也必然會追究到底。”
于是這一場離奇的暗殺事件激起了不同人的不同思量,每一個聽過的人都不由對其背後的隐秘浮想翩翩。天子既下定決心要徹查,嶽梓乘也由此重新拾得了線索,他們帶着各自身後的兩股勢力,撒開了一張漫天大網,詭門想要從中遁形,實在難如登天。
“這兩年裡我們一直謹慎行事,舉步維艱,在朝廷與武林的夾縫中小心翼翼地生存着。我們自以為沒留下多少實據了,可是嶽梓乘,不知如何地竟被他翻出了許多舊時的線索。我們到底還是躲不過這一天——”
說到這裡時,蕭茵忽而哽咽了。她在久瀾的面前來回地踱步,控訴的聲音裡盡是急促與躁慮。她泣血地聲訴着:“你知道我們已經到了什麼地步了嗎?義父在月前被朝廷秘密地殺害,詭門群龍無首,還在被朝堂的兵馬四處鎮壓,殘餘的部衆流亡至今,已不剩多少人了。如果不是嶽梓乘,我們何以會有今天的一敗塗地!你說,我不應該恨他嗎?”
久瀾不動聲色地聽着,聽罷卻也悄然一歎道:“因而,你就為了達到複仇的目的,不惜動員一切可掌控的力量,花費所有能付出的代價。從七鬼開始,甚至于更早,你就已經在盤算着,勢必将嶽梓乘不置死地不罷休。後又為了能利用到我,更是殺害了藥鋪那些本該無幹的人。你這般去毀滅别人,就不怕最終玩火自焚嗎?”
“我?我有什麼好害怕的?”蕭茵卻冷笑了兩聲道,森然的語意裡盡是陳迹了多年的血迹斑斑,浸滿了鐵鏽味的斑駁故事。“義父對我有養育再造之恩,我的命早已歸屬于詭門,生為它生,死為它死。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詭門還有一兵一卒,就必定不會容許嶽梓乘逍遙于世。而隻要能夠如願地除掉他,哪怕叫我立時死了,我也無憾。”
久瀾撇過頭去,不禁氣極反笑道:“可恕我直言,你們當初既選擇依附朝堂,這本來就是險之又險的事情,到最後慘淡收場,也并不意外。”
空氣如瞬間凝固了。有一道暗影徹底昏暗了眼前微弱的光感,她聽見那串包裹着怒意的腳步聲在身前戛然而止。一陣陣彌漫的殺氣在身側将她重重包圍,她甚至都能感覺到蕭茵極度抑制的呼吸聲裡急促的心跳。
時間仿佛從此刻靜止了,直到許久之後,她才漸漸感受到身旁壓抑忍耐着的怒火垂垂平息。
這回蕭茵沒有再反駁她,反而幽然歎息道:“想不到,你也看得通透。”
久瀾見她似有觸動,便放緩了聲音道:“其實,你也早就知曉今日的根源為何,隻是心有不甘,才會千方百計地遷怒旁人吧?可你扪心自問,他死了,你就真的會心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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