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我們又睡了一覺,不知不覺就快到半夜十二點了。
長胡子巫師讓人來提醒,我和誠哥穿好衣服,悄然出來,到了擺陣的大廳。
陣法又發生了變化,屋裡的燈光全部換成了蠟燭,案上又多了些金輪、招魂幡、寶瓶等法器,甚至還有幾個人頭骨,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夜風吹進來,案上燭光齊搖,顯得忽明忽暗,看上去陰森森的。
巫師穿着一件蒙頭蒙臉的黑衣長袍,整個人隻露出兩隻眼睛,見我們進來,就低聲喝令:“去衣!”
我有點猶豫,瞟了一眼靠牆聳立的長條桌案,桌案之後,每隔一米遠的地方,就站着一個人,可能也是巫師。
三條桌案後面,整整齊齊站了十幾個。
誠哥沒有遲疑,三下五除二就脫了衣服,很小心地放到一邊。
長胡子巫師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我,似乎我要是還不聽話,他就會再次出言督促。
我隻好也乖乖的脫了,站在陣法前面,低着頭不去看人。
長胡子巫師又說:“你把頭發打開,披散開。”
我瞥了他一眼,又不是扮山鬼,披了頭發做什麼?
我雖然不情願,但看在他很會答問題的份上,還是依了他,擡手将頭發打開。
長胡子巫師轉臉指着陣勢,說:
“誠哥,你兩人過去陣眼那裡躺好,握住對方一隻手,要十指交叉的握。接下來直到淩晨,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都不要起身了。”
誠哥答應了,過去躺下,我也跟着過去,躺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
長胡子巫師不再看我們,一手搖鈴,一手搖幡,嘴裡念念有詞:
“貔貅命格世難尋,今有誠哥來借運,兩廂情願無反悔,特請神靈下凡塵……
長條桌後面那十多個人也跟着輕念:“風換雨,雨換雲,黴運換好運,好運旺前程……”
不知怎麼搞的,他們念得幾遍,我全身的骨骼就像爆豆似的,一陣啪啪脆響,我不免相信孫悟空腦袋上的緊箍咒是真的了。
很快我就覺得暈暈乎乎,然後腦子裡便開始迷糊。
這個樣子,别說起身,連保持一點意識都非常困難。
慢慢地,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我睜開眼時,黑夜已然過去,又看到了陽光。
長胡子巫師盤腿坐在法案之前,一動不動地閉着眼,其他人也是。
隻有我和誠哥是躺的,而且衣服都放在一邊,幸好這些巫師都閉了眼,沒人偷偷對着我瞄。
沒有長胡子巫師的指令,我就是醒了,也不敢輕易起身。
又過了一陣,誠哥就醒了。
長胡子巫師就像看見似的,這才睜開了眼,說:“大功告一段落,你們可以起來了。”
這話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如蒙大赫,我一骨碌翻身起來,就想跑出陣勢,去穿衣服。
不料,長胡子巫師突地提醒:“小心,别摔!”
此時的我,真就像經曆了長程劇奔,又似負了千斤重擔一樣,腰腿酸軟,怎麼也用不上力。堪堪邁出一步,就穩不住身形,往前一撲,跌在地上。
長胡子巫師居然早就知道!
我知道是他作法的結果,心中很是郁悶,沒想到這種事對我還真有傷害。
誠哥倒是精神飽滿,看我摔了,立刻過來,伸臂抱起了我,抖抖擻擻就走。
我氣不過,就伸出手指,掐住他的肥腰,想狠狠擰他一把出氣。
哪知天不遂人願,我的手指全是僵硬的,再也使不出一點點力道。
第一次借運換命,就在我的不省人事中,過去了!
我很發愁,第一天就被折騰成這樣子,接下來還有十四天,要怎麼才能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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