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的餐廳,長安下車就問陸城西,“你一路上跟誰聊天呢?”
陸城西笑了笑,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跟爸爸聊天。”
應長安蹙眉,覺得心裡突地有點慌亂,好像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頓了頓,隻是揉了揉他的腦袋,并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高興來。
包間裡,陸安遠已經點好了菜,大概是陸城西告訴了他時間,所以菜也剛好上齊了。應長安擡眸看了看轉盤上的菜,都是陸城西還有自己愛吃的,反倒并沒有他一貫愛吃的菜色。
“你們來了。”陸安遠扯了扯嘴角,沒敢直視長安,隻是看向了陸城西。
而那冷漠又滿不在乎的樣子看在長安眼底,就好像是一種刻意的忽視,或者也沒把她放心上,長安不免矯情地有點不舒服,轉念一想,與他即将離婚,何必想這些有的沒的。
陸城西很高興,飛快跑向陸安遠,後者接住了他的一個飛撲,笑得很是幸福,已經好久沒這種感覺了,一家三口一起吃飯的溫馨的感覺。
如果不是兩個人之間對望時那尴尬的表情,這嫣然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爸爸。”陸城西甜甜地笑着。
陸安遠揉着兒子的頭發,很親昵地蹭了蹭,嘴裡一直說着,臉上也很愉悅,“想爸爸了嗎?”
陸城西點點頭又搖搖頭,自然地坐在陸安遠的身邊,牽着他的手,這父子的溫馨畫面讓長安有點難受,倒不是覺得陸安遠搶去了孩子,隻是覺得如果還能這樣子一家三口幸福快樂真是幸福。
吃飯的過程中,陸安遠一直在給長安夾菜,可是長安都是直接把他夾的菜扔在骨碟上,多次阻止,無效之後也就任由他了,而陸安遠到了最後還是沒在給她夾菜,氣氛一直很奇怪。
飯後,陸安遠跟孩子閑聊了一會兒,然後終于開始切入主題,雖然不想為難孩子,可是還是開口問陸城西,“城西,爸爸媽媽離婚你會跟誰在一起?”
陸城西下意識看向應長安,眼神瞬間晦暗下來,很為難的樣子,兩隻手攥得緊緊的,來來回回看了父母好幾次。
原本陸安遠想要的是陸城西說不同意離婚,那麼應長安自然就會心軟了,她舍不得的就是城西了,可萬萬沒想到,陸城西在沉默了幾分鐘之後,居然緊緊握住了陸安遠的手,然後看着應長安很是決絕地說:“媽媽,我想跟着爸爸,既然你們都說跟誰都可以,你們也是我的爸爸媽媽,可是我想跟着爸爸……”
陸城西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是在呢喃,可長安腦中好像無數蜜蜂在嗡嗡嗡地叫喚,一直重複着‘我想跟着爸爸’這句話,長安覺得大腦都沒辦法運轉了,還來不及消化兒子的話。
八歲的小男孩,緊緊握住陸安遠的手,身子都在發抖。城西并不是不要媽媽,可是外婆昨天跟舅媽偷偷說那些話,讓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做媽媽的拖油瓶,即便外婆他們也沒有這個意思,可是城西當時聽見之後,腦中就想起看過的那些家庭倫理劇,孩子跟着媽媽會讓媽媽很辛苦的,城西即便還小,可是他覺得媽媽應該得到自己的幸福,去過屬于自己的人生,如果因為他,那就會影響媽媽追求幸福。
而他僅僅為了媽媽考慮,卻不知道他說這些話有多傷媽媽的心,城西知道媽媽肯定會讨厭自己,可是他此刻隻想讓媽媽沒有那麼多負擔。
陸安遠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想到兒子會這樣子說,還以為城西會懂事地勸爸爸媽媽不離婚,看兒子那樣子,陸安遠也有點心疼,伸手抱住了兒子。
陸城西不敢看長安,隻得抱住爸爸,然後埋首在陸安遠的臂彎,眼睛發紅,隐忍着淚水留下。
長安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角,努力讓自己的嘴角露出一抹笑來,那笑容看着苦澀極了,很是難看。
見長安起身,很憤怒的樣子,陸安遠連忙安撫她,“長安,你别生氣,跟孩子計較什麼。”
她一聽就來火,想起之前兒子在車上跟他聊了那麼久,就覺得有貓膩,憤憤不平地質問,“陸安遠,是不是你跟孩子說了什麼?我之前問城西,他可是說會一直陪在媽媽身邊的,為什麼忽然就改主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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