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要這麼暴力嘛——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小弟!”“滾——”“喂,你真的很暴力——唔!”我捂住嘴,表示閉嘴了,不說了。我往後退幾步,轉身走出病房。“早知道就我先死,這樣子就不用面對親手送走你的痛苦,你倒是走的潇灑啊……”兩個月後我躲在嘉旺所住房子的上一次樓梯上,聽到走廊裡傳來嘉旺和鄰居的交談聲,他的聲音充滿疲憊。“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你,但是還是希望你能幫我們注意一下,如果看到我們那條金毛回來,在門口的話,幫我留住它,然後給我打電話,我會讓我朋友過來接他,麻煩你了,謝謝謝謝——”“沒問題,一定一定,下次回國,記得約出來喝幾杯,咱這交情,你還用得着跟我說什麼謝謝?”“成,不過,可能下次回來,要幾年後了。”他沉沉歎了口氣。傳來鄰居關上門的聲音,我貼着牆,探出一點點腦袋,對合上的電梯門說了聲再見。我離開醫院後過了不久,澄澄割腕自殺,家裡誰都不知道她早在高二的時候就開始談戀愛,高考結束後,對方卻告訴她,要跟她分手,之前沒有說,是怕高考的時候影響她發揮,一心想着可以偷偷跟男朋友來一個畢業旅行的澄澄,甚至都幻想了無數次和對方手拉手向父母坦白的畫面,一時接受不了,做了傻事情,還好救治及時,這些零零散散的王家家事,都是通過小區一些出來買菜的保姆們的口中得知,這些保姆們閑暇時經常聚在小區附近的一個公園裡聊天,我躲在樹後面睡覺,便聽了個七七八八。并知道了澄澄醒來後,便大哭着跟章玥說要離開這裡,加上嘉旺剛好工作上有個機會,調派到墨爾本,眼看女兒一天天憔悴下來,作為父母的,怎麼會不答應呢?大媽們說的繪聲繪色,仿佛站在病房裡看到了一切。很多事情自然在她們口中經過了一層藝術加工,也沒準傳到她們口中的時候早就經曆了無數次的添油加醋。但一切藝術上的加工,都來自于故事本身,也多虧了她們,我才知道他們的近況。章玥早在一周前就和澄澄、棋棋先一步去了墨爾本,嘉旺留在這裡善後和處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以及不忘臨走前再三交代鄰居,注意一下我。我不會離開華國,更不會離開鳳州,我不想離安安太遠。所以隻能默默地跟嘉旺道别,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原本我想着找到那些人,報複完後再回來,但現在,我知道,這一次分别,可能就再也不會相遇了。我有一種,上一秒大家還聚在一起野營,在湖邊釣魚,吃着香噴噴的魚片粥,和安安一起遊泳,而下一秒,有人拿起錐子敲碎了仿佛被打上了橙色光芒的這一幅美好的彷如暖色系的油畫,碎片飄散了一地,接着換上黑白的默片,黑白默片呈現着大家提着行李各奔東西的離别身影,甚至加上了蒙太奇的效果,畫面被切割成四份,我、安安、嘉旺、章玥母子,在這四個框裡面,無一例外地,都是背影。安安躺在病床上,失去呼吸的背影。我離開病房的背影。章玥母子上車的背影。嘉旺提着行李走出小區的背影。曾經有多美好,現在就有多痛苦,甚至那種痛苦會被放大無數倍。我慢慢走下樓梯,走出小區,走進公園,來到那棵大樹下。棋棋帶我們來過這裡,他追在我們兩個後面,我們一起圍着公園慢跑幾圈,然後他坐在這棵大樹下的休息椅上休息,安安卧在右邊的椅子上,我在他們之間跑來跑去。我看着兩張空蕩蕩的休息椅。安安,我給你報仇了呀,但我還是做不到咬破他們頸間的血管,所以隻是讓他們痛苦地活着,不那麼完整。我靠在樹下,喘着氣,閉上眼睛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不一會兒便将地面侵濕,雨水透過樹縫偶有砸在我的身上,涼涼的。秋天來了。這麼狼狽的去見安安,會不會被罵啊?我抖個激靈,睜開眼望了望斜上方白慘慘帶着一層灰色的天空,耳邊聽到鞋子踩在雨水上的聲音。“喂——找到了,是在你說的地方,不過看起來……狀态不是太好。”什麼啊?那個人是在看我嗎?打着電話的男人顯然沒想到會忽然下雨,頭發濕淋淋的滴着水,蹲在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身體,和電話裡的人說:“我現在送它去醫院,你好好休息……你什麼時候養過狗還養丢了,我竟然不知道……啧”說着說着,便挂了電話,他看着我,把手機揣進口袋裡,脫下外套,裹在我身上。我很想對他說——喂,你們找錯狗了!☆、我好幾天沒怎麼吃過東西,腦袋跟灌了鉛似的,沉甸甸的,要不是被冰涼的雨水淋到,我估計我連眼皮都睜不開,我瞪着眼睛,迷迷瞪瞪地看着上方。“汪——”你們找錯狗了啊!光說這句話,我都費了老勁兒,真是叫不出第二遍“汪”了。那人卻低頭看着我,一臉嫌棄地說:“髒的都快看不出來是條狗了,一點都不好看,真的是金毛嗎?臭死了。”說完,他别開臉。我操——能诠釋我的内心嗎?我簡直想跳起來打他!曾經的我,是多麼的風流倜傥愛幹淨,帥氣逼人!如今……如今,邋遢就邋遢吧,無所謂了。懶得跟他計較,重新閉上眼睛,太累了,我要睡一會兒。閉上眼的時候,看到他又轉回頭看我,耳邊聽到他呵呵一句:“瘦的皮包骨頭似的,雖然又髒又臭又醜,臉上那雙大眼睛還挺有神,看着還……挺招人心疼的。”最後一句我聽的牙酸,有一種,這位大爺逛青樓,正挑着美姑娘下巴邊調情邊打量人家屁股翹不翹,胸大不大。語罷,他加快腳步,迎着雨往公園外跑,颠的我都快吐了,但沒吃東西的我實在沒什麼吐的,死死繃住嘴,免得被說了又髒又臭又醜後再貼上又惡心的标簽。“你真惡心”這個詞,我隻允許安安說!哼哼哼哼,這就是我賦予他無上的特權!足以彰顯他高貴又獨特的身份。他如果還活着,一定感動的跪着吻我——的爪!我磨牙嚯嚯地在心裡意淫了幾句後,徹底昏死過去,不知今夕是何年,總之醒來後,看着潔白透亮的天花闆,知道自己還活着,不過胃空空的,身上依舊沒什麼力氣,腦袋倒是慢慢精神了。旁邊的護士看到我睜開眼,笑眯眯地跟我打了個招呼,然後不等我給她個回應就腳步飄飄然地走出病房,去外面叫人。“先生,您的寵物醒過來了。”聲音含羞帶怯,我想她肯定是被我帥暈了,不然不會這樣子說話,果然身上飄着香味的我,依舊很迷人,我對自己重新滿意起來,之前的确挺……髒的,兩個月不洗澡不整理毛,情有可原好嗎。聽着頻率慢悠悠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被叫道的男人走進病房,一臉興味地打量我。“沒想到,洗個澡,還真是條金毛啊。”說完,走上前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喂,是110嗎?這裡有人調戲狗,對,人在寵物醫院——我看他長得挺帥,人模狗樣挺适合形容他,這個詞裡面有個“狗”字,勉強算是同宗!既然是同宗,決定不跟他這嘴賤的家夥計較。啧,自從安安去了後,我怎麼變得這麼與世無争,穩重的可歌可泣,估計安安知道了,得說太陽從西邊出來,天上下紅雨了。不不,安安可能直接言簡意核道:吃錯藥了?大抵,成長總是要經曆一些磨難和非人痛苦。我微微仰頭,擺出明媚憂傷的45°角,回憶往昔。聽醫生說,我在醫院昏睡了一天一夜,恢複力驚人,醒來後飯量也驚人。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薄荷樹與貓 穿遍萌物 喵喵+番外 重生之銀 四合院穿越荒年之我有農場 古穿那個今呀今/穿今記+番外 驚!糊咖小作者在線發瘋 再上仙途/重生 亮劍:我帶李雲龍搞軍工 今朝有酒 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惡意+番外 和鬼妻黏黏糊糊的日夜 修真大佬穿成極品女配 穿回原世界後,我幹掉穿書者 不憶往昔+番外 總裁大人,您的小可愛已上線 六零年代好媽媽 異世生活紀事 太子妃起居錄(重生)/五十弦 鹹魚的修仙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