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是,不然開她的車去。對這個摩托杜九臻實在喜歡不來,就剛剛那一路上,她颠的頭都暈。“沒有駕照。”陳恒冷聲回了句,人已經坐上了車來。“在咱這小地方開你這車,彎都打不過來。”陳恒坐好了,回頭看她還是不動,于是又問:“要我拉你上來?”“不用。”杜九臻搖了搖頭。杜九臻坐上車,下意識就拽住了陳恒的衣服。陳恒薄唇輕抿,開着車一個大轉彎,人随着重力一時不穩,杜九臻心下一驚,立馬圈住了他的腰。整個身體幾乎都貼在了他的背上。陳恒喉頭微動,沒有說話,卻漸漸放慢了速度。在太陽落山之後,夜晚的宿南空氣涼爽,坐在摩托上,風迎面吹來,涼意更甚,還涼的人有點微微戰栗。開了二十多分鐘,車在街口處停下。左彎右繞的,杜九臻也不知道這是哪裡。這一條街上都擺着各種小攤子,攤子後頭支起一個一個的棚子,油煙彌漫在空氣中,人聲鼎沸,談笑不絕。杜九臻還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恒哥,這裡。”裡頭有人站起來,揚着手朝陳恒打招呼。裡頭坐了一桌人,大概五六個的樣子,除開周子歲,其餘的都是陌生面孔。陳恒帶着杜九臻走過去,在桌子旁坐下。陳恒看見馮彥也在,頓時臉色不太好,冷冷看了他一眼,問:“怎麼你也在?”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馮彥就不見了蹤影,說是回家探親,但具體怎樣,陳恒心裡總有點數。不管他是不是和易家有什麼關系,光是陳恒一出事他人就不見了蹤影這一點,已經不配再當兄弟了。“是馮彥哥說想請大家吃飯。”周子歲搶先給他解釋:“他說怕恒哥你生氣不來,就事先沒讓我們告訴你。”“恒哥,這真是家裡頭事情出的急,我才趕回去的,到現在才處理完。”馮彥一臉為難,也在奮力替自己解釋,歎了口氣,又道:“當時他們堵我的時候,我就不該給你打電話。”“這樣也就不會連累到你了。”話說的好聽,可幾分真幾分假,也隻有他自己知道。“恒哥,這位美女是誰啊?之前沒見過。”旁邊坐着的大袁開口圓場,看向杜九臻,轉移了話題。“是嫂子吧?”另一邊的人看着杜九臻,笑着說道:“嫂子長得可真漂亮,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長這麼漂亮的。”早兩年陳恒替人幹活的時候,認識的這幾個兄弟,後頭他自己開店了,聯系的少了,也就偶爾會出來吃一頓飯。他這一問,陳恒也不回答,隻是看向杜九臻。杜九臻也沒有說話。她不太喜歡這些人,這些人裡面,除了周子歲,沒有一個人的眼神是單純的。就像以前霍珩年告訴她的那樣,一個人的眼神,足以透露他是怎樣的内心。從這一點,就能把一個人看得清清楚楚。見她不說話,陳恒嘴角漸漸冷了下來,看了大周一眼,硬聲道:“别亂說。”看來是他們會錯意了。幾人讪讪的别開目光,朝着前面攤位,催道:“老闆,我們點的東西快點上啊。”這一頓飯吃的不自在。大周和馮彥這幾個人都在心裡發悶,想着這麼一個有漂亮臉蛋的美女,怎麼一坐旁邊,頓時跟寒冬臘月一樣。原本這喝酒撸串,大口吃肉,是格外暢快的,結果現在一個個低頭靜靜吃東西,話都不敢說了。杜九臻也不太吃得慣。她素來吃得清淡,家裡邊準備的飯菜,都是小巧精緻,從不這樣吃這些重口的東西。所以她隻吃了一點青菜,其餘沒再動什麼。這兒人多雜亂,前頭攤子人來來往往,後面棚子裡,人也是一撥一撥的來。在這人群雜亂中,杜九臻低頭靜靜吃着東西,突然察覺到什麼。她擡頭,目光循着感覺的方向看過去。杜九臻表情凝滞了片刻。接着她收回目光,站起身來,看向陳恒,開口淡淡道:“我肚子有點疼。”在場幾人都愣了下。陳恒擡頭,和她目光對視上,看她表情平淡,不像是哪裡難受的樣子。可她一向喜怒不行于色,陳恒心一緊,也站起來,小聲問:“很難受?”杜九臻點頭。“走,帶你去醫院。”陳恒說着,拉過她的手。“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陳恒留下一句話,毫不猶豫,就拉着杜九臻離開了。而這邊馮彥盯着他們兩人的背影,目光逐漸變得怪異起來。一離開這邊,杜九臻反手拉住陳恒,轉身往反方向走。她走得很快,像是在着急躲着什麼,目光往旁邊打量,到小巷口時,她停住腳步,拉着陳恒就沒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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