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一些過去。在那些灰暗的,不見天日的絕望日子裡,她曾經覺得自己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苦的、帶刺的;度過的每一秒時間都是痛的。她不是不害怕,她也曾奢望有人能來救她,隻是,那些被她寄予了希望的“救世主們”,最終一個也沒有看到她。世間苦難如下雪落雨,生活泥沙俱下,即便慈悲如佛祖,也不能一一拯救。于是她收起了膽怯,像個見不得光的耗子,每日小心翼翼,左右逢源的周旋在阿娘和村民們面前,讨得一口生存。她過得如履薄冰,戰戰兢兢,怨恨和絕望将她迅速的拔高催熟,學會看人臉色就是生活教給她的第一課。就在她以為自己隻有龜縮于人群這一個選擇的時候,喬稚卻告訴她,其實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喬稚似乎的确對生活失望,然而卻并沒有像她預計的那樣對生活進行報複,或是選擇妥協,她選了一條她從沒有想過的路——做一匹孤狼。秋水毫不懷疑她曾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就算所有人都離我而去,我也要堅強的奔赴自己的人生盡頭。那盡頭處有什麼呢?秋水喜歡她的自信,喜歡她的灑脫,在這個“喜歡”的過程中,她挖空心思,費盡力氣,忍受着内心的煎熬,一點點的将自己身上的“肮髒”摘了下來。她背叛了曾經的自己。因為她不想當耗子了。如果可以,她想成為天空,草原,朔寒北風,以及夜深時,溫柔籠罩孤狼的清晖。天色漸晚,屋外的風雪愈是猛烈,愈是襯得小屋内溫暖惬意。炭火聲和着電視機裡的打鬥聲噼哩叭啦好不熱鬧。喬稚和秋水坐床邊看的津津有味,又看到那電影裡的主人公倉皇奔逃,夜宿在荒山野寺之中,因腹中饑餓難耐,從包袱裡掏了兩個大地瓜出來生火烤了起來。電視機是黑白的,是羅海兩年前買的,喬稚一直嚷嚷着讓他換個大點的彩電,他嘴上答應着,轉頭就忙忘了。那年頭電視機是稀罕東西,雖然黑白電視沒有顔色,那地瓜香也并沒有透過顯像管穿出屏幕,但喬稚還是看的口中生津,腹中饞蟲叫嚣不已。“咱們廚房裡好像還剩了點花生,沒有地瓜烤,焐點花生吃也不錯嘛!”喬稚興沖沖的下了床,開門裹緊衣服往旁邊屋走,剛走沒兩步,腳步突然一頓。她不敢置信的轉過身來,看向葡萄藤下。“阿稚。”男人的聲音被夜色裹住,愈加低沉沙啞,模糊不清。喬稚抓着衣服的手蓦地收緊。是他嗎?她手心生汗,心跳快的不可思議,短短幾步路走的又艱難又驚慌。“哥!”她聲音哽咽,表情像是驚喜過度。羅海張開了雙手。喬稚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撲進了他懷裡。羅海終于實實在在的抱到了她,滿足而遺憾的歎了口長氣。“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喬稚用力的抱緊他,竭力克制聲音的顫抖,半張臉都埋進了他肩頭。“對不起,哥回來晚了。”羅海摸摸她的頭,嘴角輕輕一勾。“不晚。”她抽了抽鼻子,笑了,“不晚,我一直等着你,我知道你肯定會回來的!”羅海松開她,摸了摸她的臉頰,表情隐在夜色中,看不分明:“吓到了嗎?”喬稚先是搖頭,然後在他的注視下又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怕你回不來了。”流連在少女臉頰邊的手指微微一僵。羅海突然定定的看着她。喬稚被他看得莫名:“怎麼了?”又勾唇一笑,“進屋說吧,你站外面多久了?衣服都濕了,快進屋烤烤。”她沒拽動羅海。“哥?”羅海往前走了半步,屋内燈光從窗沿縫漏出來,朦胧的打在他臉上,喬稚終于看出他表情的不對勁,心裡一下就慌了。“怎麼了?是不是事情還沒處理好?你——”“阿稚。”羅海開口打斷她。“嗯?”喬稚看着他。羅海感覺到自心髒處傳來的抽疼感,他突然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抛出了一個他自己都有點吓到了的問題——“你喜歡我嗎?”話已出口,斷然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他索性又問了一遍:“你喜歡我嗎?”喬稚很想把這個問題當成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的詢問,可惜男人死死壓抑在眼眸深處的濃烈情感卻看的她心頭一凜。她遲遲不開口,羅海便明白了。大雪終于落進他心裡。“你把我當哥哥?”這看似是一個疑問句,但羅海在開口之前,已經給了自己肯定的回答。可他仍舊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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