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出行李箱,把自己的衣物胡亂塞了進去。收拾到一半的時候,她的手頓了頓,眼神恍惚了起來:衣櫃的最裡面是件淺藍色的家居服,春秋款。這是她和霍南邶在結婚采購時一眼就看中的,男女情侶款,女款是淺藍鑲着深藍的花邊,男款是深藍綴着淺色的波點。“我喜歡藍色,尤其是你穿着藍色,像大海一樣美麗。”“宓宓我喜歡你穿這件睡衣,讓我有種家的感覺。”霍南邶的甜言蜜語在耳畔萦繞,簡宓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到底是怎樣的鐵石心腸,才能這樣違心地欺騙?又到底是怎樣的冷酷無情,才能把這些情話都棄若敝屣?她飛快地合上了拉杆箱,随手給陳阿姨留了張紙條,讓她把剩下的衣服都扔到垃圾桶吧,全都不要了。拖着行李箱到了畫室,淩亂的畫架上擺着她的作品,她剛要去取畫夾,外面傳來“咔哒”聲,密碼鎖開了,有人走了進來。“陳阿姨?”簡宓叫了一聲,正好,陳阿姨和她相處了半年挺愉快的,臨走前告個别,還有提拉米蘇,希望它的狗生也能快快樂樂的,不要碰到像霍南邶這樣的薄情郎。外面的人沒有出聲,簡宓的後背一僵,緩緩地轉過身去,隻見畫室的門被推開了,安意站在門口定定地看着她,這一次,她眼中的憎惡和不屑再也沒有遮掩,□□裸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波爾多卡納蕾(二)女人的直覺在這一刻顯得分外靈敏,簡宓忽然明白了這憎惡從何而來,安意喜歡霍南邶,而那不屑,更是表明了這個女人對這場婚姻鬧劇的來龍去脈一清二楚。青梅竹馬的紅顔知己,連家裡的密碼都知道,不知道她和那個雲黎姿,最後誰能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你怎麼還有臉呆在這裡?”安意冷冷地開口了,“要我,被人這麼羞辱過以後,早就沒臉見人滾得遠遠的了。”簡宓愕然看着她,忽然一下笑了起來:“現在擺女主人的架勢太早了吧?我還沒離婚呢,誰該從這間房子裡滾出去,顯而易見吧?”安意的臉一僵,冷哼了一聲嘲諷道:“現在耍什麼嘴皮子?南邶從來沒有愛過你,他從一開始接近你就目的明确,他的父母是他花了錢雇來的,你還一口一個爸媽叫得歡;為你舉辦的婚禮這麼隆重這麼華麗,都隻不過為了往你和你爸爸臉上多打幾個響亮的耳光;他寵你疼你,心底裡卻不知道有多厭惡鄙夷你……簡宓,你是不是天生犯賤,被人随意踐踏也要死皮賴臉地纏着南邶嗎?”簡宓的手緊握成拳,指尖狠狠地紮入了手心,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疼痛。自己知道是一回事情,這樣被一個觊觎着霍南邶的女人活生生地扯開那層遮羞的面紗,卻又是另一回事。霍南邶把什麼都告訴這個女人,就好比扒光了她所有的衣服,讓她渾身□□地站在安意面前。仿佛有把刀子一下子捅進了胸口,在心髒深處濺出了血花。簡宓的手顫抖了起來,畫夾掉在了地上。安意輕蔑的瞥了她一眼,幾步走到了畫架旁,随手拿起一張畫來,隻見那是一張頭像素描,霍南邶深邃的輪廓、冷峻的眉眼被炭筆描繪得淋漓盡緻。一陣妒意從心底泛起,仿佛蟲子一樣啃噬着心髒。“畫得不錯啊,南邶的确有讓人迷戀的資本,可惜,自作多情。”她慢條斯理将素描撕成了兩半、四片……簡宓木然地看着那畫紙變成了細碎的紙片,紛紛揚揚地從半空中灑落了下來。那是她的心血,承載了這幾個月來對愛情和繪畫的全部希望。安意又拿了一疊,随意地翻看了起來,嘴角挂着幾近殘忍的笑意:“還畫得挺多的,想拿回去珍藏起來嗎?南邶要是知道你這樣意淫他,也不知道會不會惡心。”簡宓的手抖得厲害,撲上去抓過那些素描,用力地撕成了兩半,朝着安意奮力地扔了過去:“滾,你給我滾!”“何必惱羞成怒呢?”安意快意地笑了,“我能體諒你的心情,畢竟南邶這樣的身價太難得了,不過,我還是勸你别枉費心機了,南邶是不可能對你回心轉意的,冬茜姐一手把我們倆拉扯大,她很早以前就說了,隻有我才能和南邶在一起,而你就是一棵樹上硬生生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岔枝,隻有剪掉了,南邶才能正常地和我、冬茜姐在一起……”“哐啷”幾聲,桌上的東西都被簡宓掃在了地上,顔料飛濺在了畫架、牆壁上,《孟極幻蓮》上被潑上了一大塊紅色,那精緻的蓮花面目全非;而放在中間的兩個手辦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了玻璃櫥上,掉在了地上,幾下滾到了簡鳴腳邊。一隻獵豹的爪子斷了,一隻獵豹身上裂開了一條縫。簡宓踉跄了一步,半跪在了地上,她想去撿,可是她的手抖得跟那篩糠似的,怎麼也停不下來。“怎麼回事?安意你怎麼出不來了,”霍南邶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讓你那件外套磨蹭那麼久——”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愕然看着畫室裡的一片狼藉:“發生什麼了?”簡宓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霍南邶……”她低低地叫了一聲,目光定定地落在這個男人身上。霍南邶沉着臉:“你又發什麼公主脾氣……”“啪”的一聲脆響,簡宓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朝着他掄了一巴掌。霍南邶整個人都愣住了。“無恥!卑鄙!”簡宓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來,她的身子晃了晃,一頭朝着地上栽了下去。幾乎是下意識的,霍南邶一把把簡宓抱進了懷裡,看着她緊密的雙眼和慘白的臉色,心髒不由自主地漏跳了兩拍,一股陌生的刺痛感驟然襲來。他無暇去分析緣由,一路飛馳到了醫院,路上給賀衛瀾打了電話。賀衛瀾的行動力不容小觑,到了醫院就将人送入了特護病房,請了個交好的内科主任親自接診。霍南邶等在門外,看着醫護人員在病房裡來來去去,心情沒來由地又煩躁了起來。自從和簡家撕破臉皮後,這種煩躁時不時地便來騷擾一番,和他以前想象的大仇得報的酣暢淋漓簡直南轅北轍。“南邶,你該出發了,”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安意提醒道,“說好了今天一起回晉山的。”“再等一等。”霍南邶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病房緊閉的門。安意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失望:“南邶,你這是打算為了這個女人改變你去見冬茜姐的行程?”霍南邶一下子回過神來,皺着眉頭道:“你胡說什麼,我隻是等一下診斷結果再走。”“你說要讓冬茜姐到際安來治療,我雖然不贊同,可也不想阻攔你,可你摸着胸口問問自己,你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你為什麼遲遲不和簡宓離婚?為什麼遲遲不和簡家攤牌?”安意的聲音哽咽了起來,“南邶,難道你想讓冬茜姐和那個衣冠禽獸的女兒住在一起,然後兩家化幹戈為玉帛嗎?你這是拿刀子在剜她的心啊!你要是心裡有這種打算,趁早告訴我,我帶冬茜姐去北都吧,眼不見為淨這總成了吧?”霍南邶僵在原地,藏在心底連他自己都不敢去觸碰的心思在這一瞬間被安意揭穿。是啊,他在做什麼?他籌劃了這些年,目的就是替甯冬茜報複,讓那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遭受他應得的懲罰,簡宓隻是其中的一個手段,一切早該結束,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從來都不是他霍南邶的風格。目光漸漸冷硬,他面無表情地道:“走吧。”安意怔了一下,嘴角頓時綻出了笑意,剛想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病房的門打開了,賀衛瀾陪着主治醫生走了出來,他的臉色沉肅,輕歎了一聲道:“南邶,你放過她吧,别再折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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