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次‘盛夏之風’在巴黎的走秀很成功,恭喜你啊。”夏明修的誇獎讓小路很開心地笑了一下,但是夏明修應該還不明白那其中的深層涵義。洛予辰看了一眼他們,皮笑肉不笑,我知道他心裡肯定是在想大冬天的搞什麼“盛夏之風”之類的東西。反正他和小路之間總有一種天然的敵意。一路我一直很提心吊膽,生怕夏明修向小路問起我的事情。小路一向直率,不知道應不應付得來。終于看到他們在停車場分開自己去開自己的車,我松了口氣。然而突然,夏明修一把拉過洛予辰,拉着他走到小路這邊,自作聰明地想着要幫助洛予辰。他敲開小路已經搖上的車窗,問:“路,你知道……肖恒他怎麼樣了?”我多希望小路此時能有方寫憶一樣的冷淡,不管他們自己開車走掉。現實是小路顯然一愣,我立刻感覺不妙,我的事他應該都聽方寫憶說了,他在外國呆久了完全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性子,被夏明修這麼一問說不定要說些不該說的東西。然而事實證明我這樣都高估了小路。“……你們說肖恒……?”他幹澀地,有些艱難地反問。“嗯,他做手術了沒有?康複得怎麼樣?你肯定知道,能不能帶我們去看他?”洛予辰從後面有些惱怒地拉了拉夏明修,臉色有點潮紅,而夏明修笑着把他的手撥開,一副和樂融融。于此相對,小路則完全覺得這件事不值得這麼樂,他看着洛予辰和夏明修的輕松,很疑惑。“你們……都不知道?”小路此刻的表情已經暗,夾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和譴責。我知道,這次終于一切都完了。小路不會去想他們為什麼會不知道,不會去想他将說出來的東西會給對方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不會去想我想不想我生前最愛的洛予辰知道我死亡的消息。小路隻會一根筋地判斷對與錯,反駁了别人的謬誤,然後把他知道的正确的事情說出來。所以當洛予辰和夏明修還在對“你們都不知道”的意思進行消化的時候,小路就不假思索地給了他們當頭一棒,把他們徹底打懵,毫無自覺。他很疑惑,很無辜,很沉痛,還有些埋怨他們身為我的愛人或朋友卻不知道一般認認真真地說:“肖恒已經死了。”第一次聽着自己的死被别人證實,我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腦子還是空白了一下。那感覺就好像是又被殺死了一次。我垂下頭,心裡一陣劇痛,不敢看洛予辰這一刻的表情。隻聽得耳邊死一般的寂靜,格外空洞。我開始陷入不切實際的期望,期望事情能像我死前想象中一般。即使洛予辰幾年之後知道了真相,他可能會唏噓一番,就也不會再介意,或許我的死訊還能讓他愧疚那麼一下下,不過事後也就像是死了養了多年的小貓小狗一樣,難過是肯定的,但起碼不會要死要活。但是現在我害怕,我不知道他毫無預警地聽到了這個消息會是怎樣。我把手放在他垂着微微發抖的手掌裡,希望能哪怕一點點溫暖到他。我很想能夠伸手偷偷握一下洛予辰的手,在他的手心捏一下。以前我總是這樣用這種隻屬于我們的秘密方法不着痕迹地安慰他。我還是不敢擡頭看他的臉。還是夏明修先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他咬着嘴唇,聲音微微顫抖不能相信地問:“可是……不是已經找到了适配的骨髓?”小路現在大概已經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東西,但是顯然已經遲了,在洛予辰和夏明修血色盡失的沉重之中他隻好硬着頭皮實話實說。“……和得病沒有關系……肖恒是自殺的。”話音未落車門就被砰地拉開,他被洛予辰從車子裡一把拉出來,狠狠壓在了車門上。洛予辰的樣子,扭曲地恐怖,白皙修長的手上幾道青筋凸顯。他抓着小路,仿佛馬上就準備把他大卸八塊一樣。“你胡說!肖恒怎麼可能自殺?”他抵住小路的脖子,聲音低啞,卻是在吼:“你敢咒肖恒,你竟然敢咒肖恒!!”夏明修看傻了,都沒有上去拉開他。洛予辰的憤怒我不是沒有見過,但是都和這次不一樣。他以前沖我發怒的時候,我不敢惹他,隻能低着頭。而現在,我隻想抱住他。我覺得隻要我能抱住他他就能安靜下來,他就能不再那麼憤怒,不再那麼疼痛。他現在隻是一頭受傷的野獸,藏着傷口,還在瘋狂地逞強。然而拿着刀槍的獵人卻沒有心情可憐他的負隅頑抗。小路掙紮了幾下,卻完全沒能逃脫洛予辰的鉗制,不禁起火,再加上他雖然嘴巴壞經常諷刺我的癡情,但是在立場上從來一直都是分外護短地站在我這一邊,看洛予辰也像方寫憶看他一般就是個十足的絕情負心漢,一時間被洛予辰的這種反咬一口沖昏了頭腦,竟然沖他吼:“肖恒自殺,還不都是你害的!”路蔚希,你不能這樣說……第一次,我覺得平常那個其實很溫柔的小路好殘忍。洛予辰一怔,表情更加兇惡但眼淚卻刷的就流下來,他松了手,茫然地搖了搖頭,接着好像很痛苦地壓住了胸口,卻還是努力地搖頭,搖頭。我看到這一幕幾乎要瘋了。洛予辰閉上了眼睛,定了定,接着擡起頭來,沒有擦眼淚,他好像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哭了。他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麼,紅着眼面無表情地看着小路說:“你說謊。”是太傻了還是太痛了,他竟然甯願選擇不信。夏明修從後面擔心地想要扶一下洛予辰的手臂,卻被他狠狠甩開。他不能接受任何撫慰,他不能接受任何同情,因為那樣就代表他妥協了,承認了我永遠離開他的事實。他隻能堅持自己騙自己,一身戾氣。他沒有繼續攻擊,卻是惡狠狠地瞪着小路,咬牙切齒地堅持:“我不相信。”他已經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小路一時間被他這副兇神惡煞又悲痛欲絕的樣子鎮住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好。而在洛予辰身後,夏明修拼命地對他使眼色,讓他快點離開。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彌補了,小路隻好找着夏明修的意思,轉身拉開車門準備離開。洛予辰哪能讓他走,他不顧夏明修還拉着他,沖上去從後面狠狠拽住小路。小路剛剛能甩開他,又被他拽住,最後被他拉拉扯扯煩了,回身恨恨一推把洛予辰推到地上。其實小路也沒有錯,他隻是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洛予辰而已,然而他也是無心。但是洛予辰明顯地遷怒,仿佛是小路害死我的一般,幾乎是立刻跳起來,追上夏明修,一拳把他打倒在一邊的牆上。小路擦了一把嘴角,也不甘示弱地反撲回來,把洛予辰撲倒在地上。“洛予辰,路蔚夕,你們住手。”夏明修從後面追上來,卻完全無法阻止。地上兩個人就像兩隻兇惡的野獸在纏鬥,互相瘋狂地向對方撲去。“你說!你說他沒事!你說你說謊,你說啊!”洛予辰壓在小路身上,狠狠地把他的頭往身後的水泥地上猛撞。“你這個……混賬……”小路被磕了幾下,但是氣焰不消反漲。他猛地抓住洛予辰,一個翻身躍起,又把洛予辰壓在下面,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沖他嘶聲大吼:“洛予辰,你混賬,我不饒你!”他幾巴掌狠狠地扇過去,直把洛予辰打得一陣犯懵,然後接着狠狠掐他,活像要把他活活掐死。“你……害死他……你……混賬……”小路突然哭了,他以一副就要殺死洛予辰的強者的身份壓着他,卻突然沒了氣勢,嘶聲大哭。他哭得太凄慘,哭得在他身下的洛予辰忘了掙紮,滿眼黑暗絕望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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