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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離眼眸微光一閃，飄出小樓窗外，隻一瞬又折返，手中多了一片掌心大小的樹葉。他看向成舞衣問：“要什麼曲子。”成舞衣回他燦然一笑，踢掉一對銀絲秀鞋，美得讓人窒息的足暴露空氣裡，瑩白如玉。“蓮歌。”蓮歌……十五歲上，成舞衣瓊樓一舞天價賣了自己的初夜，跳的就是這支曲。當年的她，雖然深陷風塵，但一顆心仍舊無暇，如同出水的清蓮。男女情愛，并不會讓心如幹涸的水井般枯死，傷人的是吃人不吐骨的世俗，卑鄙永無止的利用，以及讓人萬念俱成灰的背叛！她看向笑幽，微笑。葉離帶來的這個女子，她何從拒夜晚的梵水，寂靜無聲。清冷的月配幾點疏散的星光映河面上，折射進船頭三人的眸子裡。笑幽想不起究竟是誰後提出泛舟這個差到極點的主意，離了止園暖閣内六月的溫度，初冬的風夾雜着水氣侵透衣衫。葉離與雲意初的閑叙，她沒有心思聽，雲意初的突然出現，擾了今夜她本就紛雜的情緒。原來那日河堤上一晃而過的寶藍色并非錯覺，是他無疑。他到底還是來了……她眼角掃過雲意初的側影，夜色裡，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感覺到他俊顔上凝凍的冰寒，如同這天氣。她有幾分不自，從她地下水道中被他所救，雲意初的冷然能凍僵周圍所有人，但獨獨不會對她如此，除了……今晚……幾次目光交彙，她看不到他以往獨對她展露的笑容，莫名地失落，她未曾細想緣由。礙着葉離，她無法将壓抑了一晚的話開誠布公地傾吐，他不該來，來了也沒任何意義，她選誰，也不會選擇他……葉離看了看沉默的笑幽，溫暖一笑，帶着能驅趕嚴寒的魔力問：“冷嗎？”這兩個字，流露着不帶任何雕飾的關心，今日之約，無形中拉近了兩人之間的交集，葉離問得自然，笑幽搖頭，“不，就是有些乏了。”葉離看得出，雲意初的情緒也有些不對，于是順水推舟道：“雲兄，不如我們改日再聚，先送笑幽回去。”雲意初聽到笑幽兩字，眸光一凜，這個葉離，明明目睹了風白居三試上他對楚笑幽的情意，稱兄道弟的同時，卻做着奪人所愛的事，今日，竟然開始直呼她的名諱。他露出三人見面以來第一個笑容，隻是怎麼看，這笑都有些讓人不寒而栗。“我此行下榻于友人别院，和玄機樓同一條街上，正好順路。”葉離回他一笑，看着笑幽，似乎等她決定。笑幽掃過二人，他們之間的暗湧，她怎麼會看不懂。如果不是必須要好好與雲意初談談，她一定會選擇葉離，起碼，與葉離一起，她不會有想逃開的沖動。她直視着葉離，“既然瑞王順道，葉離你先回去吧，聽說綢城百樣居的糕點獨具匠心，明日午後我們一道去嘗嘗。”她，也直呼了葉離的名，不曾看雲意初一眼，刻意的忽略與别有深意的邀約，讓雲意初隻覺得胸口像堵着一塊巨石，她……又想逃開他，這一次還拉上了葉離做助跑。他不信她會對葉離動心，她不過是利用葉離刺激他而已。葉離眼裡光亮一閃，微笑答她：“好。”溫柔，堅定。無人的街道，偶爾有一兩個醉漢，哼着不知所謂的曲調，與正緩步而行的兩人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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