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兄長雖有失誤,可罰都罰了,難道還不永遠不肯原諒了不成?她畢竟身居嫔位,罰個不懂禮數的貴人跪兩個時辰又算什麼大事?皇上難道還能一下子就淡了多年情分?齊嫔甚至都已經想好了,用什麼話,什麼表情去打動趙譽。她精細裝扮,穿着新裁的衣裳,信心滿滿地登上丹樨,想請黃德飛代為通傳。聽說齊嫔來了,黃德飛有些頭疼,将大殿的門擠開一個小縫,黃德飛走了出來,搖手道:“齊嫔娘娘來得不瞧,皇上忙着呢,一時半會兒完不了。娘娘不若下回再來?”齊嫔耳聰目明,适才黃德飛從内出來,那門開了條小縫,熱氣夾裹着好聞的龍涎香撲了出來,中間還挾了幾縷趙譽低醇的說話聲。與臣子在内議事,怎可能是那種語氣?這廊下雖未站着祥福宮的宮人,可齊嫔不知為何,就是能肯定是福姐兒在趙譽的屋裡。她臉色陡然沉下去。——那個女人,大着肚子不便侍寝還要頻頻招惹皇上!難道從今往後,後宮隻準她一個人侍寝?齊嫔冷笑:“黃公公真有意思。皇上可知是本宮來了?你一不通傳,二不問皇上的意見,一見了本宮就料定皇上‘事忙’不想見本宮的面?”她平素是絕不會得罪黃德飛的。打狗也要看主人。雖說宦官沒什麼地位,可黃德飛畢竟是趙譽的心腹,這皇宮裡頭,無論是宗室親王還是朝廷重臣,抑或後宮嫔妃,誰不想巴結着這位禦前紅人,希冀着關鍵時候他能賞臉點撥幾句,可比自己去猜測趙譽的心思要管用得多。甚至在許多事上,黃德飛的規勸都能左右趙譽的決定。許是一句話的功夫,就能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這麼多年,她哪次看見黃德飛不是堆着笑臉?可一時嫉妒沖毀了理智,她把對福姐兒的痛恨發洩在了這個宦人身上。“你要麼現在就去通傳,本宮要聽皇上親口說不見。要麼你就給本宮滾開,本宮自己去和皇上說!”黃德飛紋絲不動。他臉上的笑容比這冬日飛雪暖不了幾分。但他仍是一如既往地笑着,模樣恭敬地道:“奴才都是為了娘娘好,娘娘千萬莫誤會了奴才。”齊嫔冷哼:“本宮什麼都沒誤會。本宮兄長犯了小錯,在朝中給人口誅筆伐,本宮與皇上龃龉了,就有一起子小人認定皇上再也不會理會本宮。本宮今日來,就是要告訴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本宮和皇上好着呢!黃公公,本宮向來尊敬您,您到底,要不要替本宮通傳?”黃德飛垂眸一笑,側過身讓出一個位置來:“娘娘說得是,奴才不過是下人,皇上未曾言說不許娘娘進去,倒是奴才多事了。”他躬身做個“請”的姿勢,齊嫔腳步頓了頓,理智上明知不該,卻耐不住那些百爪撓心的好奇和妒意。她急切的想知道,趙譽私下與旁人耳鬓厮磨之時是個什麼模樣。更想立時沖進去臊一臊那不知廉恥的蘇氏,大着肚子還要勾引皇上,她既然不要臉,那就當面把她的臉皮撕下來踩爛好了!齊嫔已經顧不上黃德飛了,她心中火起,腳步急促,幾步上前推開那虛掩的殿門。身後溫和的雪絮随着她一塊兒飄進了殿中,裡頭暖意融融,那雪瞬息就化成了氤氲的水氣。齊嫔手捧托盤,循着聲音來源走向冬暖閣。撩開正廳的錦緞簾子,一步步朝裡走,冬暖閣外寬闊的是趙譽看書寫字的地方,再往後,一道杉木雕花圓形隔斷,遮着半掩的金絲水晶簾子,裡頭就是趙譽歇息的地方。趙譽正替福姐兒換藥。傷處其實早已痊愈了,隻是留了一道難堪的疤痕,趙譽替她抹的是祛疤的膏藥,前些日子才從南國進貢來的,說是有去腐生肌之效。趙譽将三瓶貢藥都賞給了福姐兒,今兒因着有事要理,又惦記着福姐兒,才叫黃德飛親自安排,去把她接了來。擠出小小的空暇時間,與她在帳子裡膩歪着。手裡的雕金盒子中,盛着用見底了的透明藥膏,趙譽溫熱的指端沾了冰涼的藥,一點點細細塗在福姐兒的傷上。她有孕兩個來月了,肚子還不一點兒都看不出什麼。身上穿着蔥綠绫襖,腰仍是細細的,身段還和從前一樣。福姐兒偏過頭,傷口其實已經不疼了,許是當初中了那劍時給她的疼痛太難忘懷了,當趙譽的指頭在她傷口上頭緩慢的滑過。涼沁沁的藥膏和他滾燙的呼吸,讓她隐隐感到不适。小臉泛白,緊咬着嘴唇,趙譽看得出她此刻止不住地有些緊張。趙譽深邃的眸子泛着濃濃的心疼,每每看見這傷疤他都不由自主地憶起當日她替他擋住那劍時的震驚恐懼。趙譽替她細細的整理好稍亂的頭發,然後将她輕輕擁住,溫熱的掌心溫柔地貼在她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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