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昕玥換了個坐姿,盯着窗外的女孩,輕聲說:“她不是精神不正常。她是太乖了。乖得太久了。所以骨子裡比誰都偏執都極端。那個壞男人隻是個導|火索。”緻音走在雨裡。暴雨肆虐,整個城市仿佛被潑了墨,黑不見底。雨水打在她身上,像冰渣子砸在身上的疼。緻音吸了口氣,沖過雨幕跑到周也身後。緻音伸手,猶豫了會,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周也身手敏捷,一個拳頭直接揮了過來,打在緻音肚子上,緻音不自覺地往後倒退,平衡保持不住,她最終一下跌坐在地上。雨水爬滿了緻音的臉,她抹了把水漬,努力睜大酸澀的眼睛,解釋:“周也,是我。我陪你買過啤酒的。”周也看她一眼。隔着滂沱的雨,緻音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覺得,周也早把她忘得一幹二淨了。等緻音站起來的時候,周也已經一瘸一拐地走遠了。緻音追上去,她看着透明的水珠親密地接觸周也每一寸皮膚,看着水珠在周也的臉上形成一道道溪流,看着水珠滾過他灼熱的喉結。緻音心口一燙,她站在他左側,帶着江南女孩獨有的吳侬軟語,輕喊:“周也。”周也不看她,繼續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緻音跟在他邊上。緻音覺得自己不止是瘋了。她想她大概是吸食了他給的精神麻藥。上瘾了,也沒命了。她甚至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向内向的、沉悶的、冷靜的自己還能做出這些不顧後果的事情來。緻音看着地上汩汩流動的雨水裡,不斷被融入一股股的鮮血,她逆着血流下來的方向看向周也的胳膊,才發現他胳膊裡側竟然有一道很深的刀傷。她的鼻子酸極了。她明知道以周也的性子肯定不會同意,但還是說:“周也,我給你叫救護車。我們去醫院吧。”周也腳步終于停了停,薄唇不耐地迸出兩個字——“滾!”緻音不做聲了。她停在了原地。周也接着開始往前走。他口袋裡的手機不間斷地有鈴聲響起,他也跟沒聽見似的,一個勁往前走。緻音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周也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他住在青州郊區一戶人家的閣樓上,從外面爬坡可以直接到他房間的門口。周也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沒鑰匙,踢了幾腳,踹開了門,進去了。他沒關門,也沒開燈,走了兩步,一屁股陷進了沙發。他像個在沙漠中踽踽獨行多日的旅人,找到了水源之後,終于心甘情願地閉上了眼睛。緻音覺得他是知道自己在跟着他的。緻音進了門,再把門關上。周也的房間很小,也很簡陋,但味道很好聞。和緻音宿舍差不多大的房間,帶了一個小衛生間,房間裡擺着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沙發,還有一牆壁的磁帶和cd。床上堆着衣服,春夏秋冬的都有;桌子上垛堞着紙團和好幾個攤開的五線譜本。房間隻有一扇窗戶,窗戶玻璃已經破了,雨水從外面掃進來,浸濕了大半個桌子。沒有做飯的地方,沒有大部分的生活用品,整個房間,沒有一點人氣。是誰剛剛告訴她。“緻音。他生在黑暗裡,長在黑暗裡,連前途和未來也在黑暗裡。你跟了他,見不得一點光的。”這話真的不假。緻音在原地,抱着胳膊,渾身冷得發顫,盯着周也看了許久。仿佛在看高考數學的最後一道常常把她難住的大題,總是算不出最正确的答案,總是得不出最終的計算結果。看了他很久很久之後,緻音仿佛自言自語,說——“光明裡的—9—緻音感覺自己也跟那女人一樣,心甘命抵地跌進了一個黑不見底的深淵。緻音完全看清這一點,就不在原地看着周也發呆猶豫了。她打着手電,開始在房間裡找燈光開關,但按下按鈕的時候,她才發現燈泡早就壞了。緻音歎了口氣,隻能打着手電在他房間裡找醫藥箱。他那麼經常打架,總該有點收拾自己傷口的東西吧。緻音貓着腰,在不大的房間裡翻了好幾圈,終于在他床底下找到了一個破紙箱,紙箱蓋子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灰。裡頭有小半卷紗布,和消毒用的碘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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