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他腦袋便頹然垂下,前額觸地,沒了動靜。阮綿綿滿手失血,滿臉是淚。淚眼婆娑中,她看見大批的北墉士兵向她走來。可她,卻再也不害怕了。一個小兵上前打量了她一眼,用蹩腳的漢語驚喜道:“郡主,可算找着您了!”她腦袋變得很遲鈍。愣愣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原來是北墉質子府守靶場的侍衛。“你家主子呢?”她嗓音幹澀而嘶啞。滿是血污的手垂在身側,月牙白色的襦裙上盛開出一大片血紅的花。小兵磕磕絆絆地回:“殿下馬上就到。”她聽了也不回話,眼珠子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麼。“殿下來了!郡主,九殿下來了!”小兵欣喜地擡手指去。烏壓壓的北墉軍隊中讓出一條道。那人身披玄色盔甲,步履匆忙。厚重的盔甲上覆着一層暗紅血漬,同色的戰靴上也依稀可見未幹的血迹。“含章,”他緊張喚道,“别怕。”阮綿綿蓦地笑了,笑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叱戮連澤褪去染血的盔甲,扔給下屬。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唯恐驚嚇到面前的少女。“含章,沒事的。不要怕。”終于将魂牽夢繞的珍寶納入懷中。他方長長舒了一口氣。本有那麼多質問。可到了此刻,全化作雲煙。她僵硬地任他抱着,竟無久别重逢的驚喜。她眼前閃過很多人的面孔。有梁将軍夫婦,有孟三小姐,有皇後,還有小太監趙恒生他們都在對她笑,笑意溫暖而鮮活。可她卻哭了。淚濡濕了滿臉。她什麼話也沒說。一把抽出腰間短匕首,直直刺入面前人腹中。她聽見一聲悶哼。她面無表情地看向面前少年。她曾經那麼喜歡他,也那麼信任而依賴他。可他,卻辜負了她的信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好像此刻再細辨,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懷中的玉佩還溫熱,她毫不留戀地擲在地上,哐當一聲四分五裂。“果真是、蠻族、不堪與交。”她一字一頓道。“宿主!你瘋啦!攻擊任務對象做什麼!”系統君怒吼。更讓系統君崩潰的是,耳邊不斷傳來滴滴嗒嗒的警告聲。“完了完了,情緒值失常,身體匹配度異常。生命值也出問題了。”焦頭爛額中,系統君震驚地發現,自己聯系不上宿主了。天哪!措手不及!而外頭——“殿下!殿下您怎麼樣?可是舊傷又裂了?”赫飒焦急看向自己主子。主子面色慘白,腹部插着一柄利器,血順着匕首滴滴嗒嗒落下。而那個傷人的小郡主,說完狠話也倒地不醒。“我要殺了她!”赫飒抽刀怒道。這沒人性的小郡主,不是愛他家主子愛得死去活來嗎?怎麼下手如此之狠,是怕九殿下死不了嗎?果真南地之人都是虛僞至極的小人!“赫飒,住手!”叱戮連澤呵斥。赫飒眼睛紅了:“殿下,您還護着她做什麼?殿下為她做了這麼多,她卻想要您的命!依屬下看,這小郡主沒準還是南楚給殿下您使的美人計!”舊疾加新傷,少年面色蒼白,眉頭緊蹙。唯單膝跪地,方勉強不至于倒下。他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女。虛弱到說話都斷斷續續:“傳我的令,送她送她回流渚”八月,洛甯淪陷,帝後薨。太子即位,改年号為興複,定都肅慶。新帝登基郡主為崇義公主。而此時,昏迷不醒的阮綿綿人已在流渚。【撥雲】記憶之海漸漸平靜。阮綿綿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眼。視線先是模糊,後漸漸清晰。她看見玄色的幔帳鋪散垂下,上頭用暗金絲繡着團狀蛟龍圖樣。這是哪兒?阮綿綿頭疼欲裂,掙紮着欲起身。這不是流渚的含章宮,也并非她熟識的任何一個地方。耳邊聞及一陣女子說話聲。她還沒來得及定睛看,一人已奔至床邊。那女子上身着藏青色交領深衣,下裳是褶狀褐色長裙。袖子緊窄,膚色呈蜜色。兩根烏黑濃密的麻花辮垂在身前,額間散着流蘇狀的銀質額飾。這又是誰?阮綿綿蹙眉思索。難道又換了任務世界?不過這服飾風格倒是有些似曾相識。那女子滿臉欣喜地扶阮綿綿靠坐着,又回頭朝身後輕快地囑咐些什麼。阮綿綿也好奇地望過去。原來屋裡還有幾位同樣打扮的年輕姑娘。皆是健康膚色,高挑個子,衣裳額飾也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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