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阮綿綿勉強讓自己站穩不跌倒。“來人!找輛馬車送阮公子回去。”鐘子俊拉開門,朝外面吩咐道,“務必送到書院,小心點。”“是,公子。”小厮得了令,便攙扶着阮綿綿往外走。“子俊,我先回去了哈,下次再喝,下次再喝。”阮綿綿已經喝得有些大舌頭了。鐘子俊強撐将阮綿綿送到門外,眼看着她上了馬車。兩個醉醺醺的人相互揮手告别。馬車上有軟乎乎的墊子,阮綿綿上了馬車,趴在墊子上就睡着了。晃晃悠悠就像在坐小船。系統君:宿主,【落榜】“阮公子,你慢些。我送你回去。”下了馬車,醉醺醺的阮綿綿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小厮半扶半拖,總算把阮綿綿送回了住處。“蘇公子,有您在我就放心了。阮公子同我們家少爺喝醉了,千說萬說也不肯留宿。這不,少爺也隻能囑咐我給送回來。”小厮氣喘籲籲地扶着門框,從書院門口到這兒,一路上顯然累得不輕。“有勞了。”王玄策接過不省人事的阮綿綿。小厮坐下喝口茶的工夫也沒有,就急匆匆走了。王玄策單手關上了房門。阮綿綿正趴在他懷裡打瞌睡,不過顯然喝得不少,站着也晃晃悠悠。王玄策手扶着阮綿綿的腰身,她才不至于跌倒。看着懷中兩頰泛粉的少女,王玄策輕笑一聲,打橫一把抱起。少女身形嬌小,不自覺窩成一團,手卻本能摟上了少年的脖子。隔着半指寬的距離,阮綿綿溫熱的氣息打在少年如玉的皮膚上。于是,少年光潔的面龐上也漸漸染上了胭脂色。恍惚間,阮綿綿感覺好像被人輕柔地放下。溫熱的棉巾随即搭在面上,輕輕擦拭,舒服極了。阮綿綿不自覺閉着眼睛傻笑。耳邊隐約傳來一聲喟歎。許久,床邊一陣悉悉索索微響,棉被被掀開半邊。阮綿綿好像感覺被誰輕輕攬在懷裡,耳邊輕語呢喃,不知說了些什麼。次日——陽光通過窗紙照進來,阮綿綿半睜開眼,整個人還有點犯迷糊。“醒了?”清朗的嗓音響起。阮綿綿坐起身來,發現王玄策正捧着一本書,正襟危坐在書案後頭。阮綿綿剛準備開口,卻覺得腦袋一陣疼。阮綿綿不由歎了口氣:這大概就是宿醉的惡果了。“怎麼,知道難受了。”少年放下書本,言語間帶些調侃的意味,“往常倒未曾見你沾過酒,怎麼偏偏昨天喝得爛醉如泥。”阮綿綿起床穿好外衣,自己倒了杯溫水喝。一五一十将緣由講了出來。末了頗為傷感,道:“阿策,以後鐘子俊不在書院,我也沒什麼朋友了。”“知交好友一人足矣,何須傷感。”少年不緊不慢地開口,意味不明。難道王玄策是在吃醋,擔心自己會和别人關系更好?說老實話,這種希望朋友隻有自己一個死黨的小心思,阮綿綿也曾經有過。不過萬萬沒想到王玄策這樣清冷持重的人,居然也有這樣的想法。阮綿綿不禁有些咋舌,由此看來,再優秀的人也不能完全免俗呀。阮綿綿自覺分析得在理。不過腦殼實在難受,于是岔開話題,道:“人生在世,要是能随心所欲,活得自在潇灑些,該有多好。”“談何容易,”王玄策垂眸,從阮綿綿的角度看過去辨不清神色,“父母親族,責任二字。誰能逃得開,又舍得下。”是啊,自己不也是困在任務中,不能完全從心所欲麼。阮綿綿心中感歎道,也沒了言語。榜單出來後,阮綿綿僥幸留下,被分到了“丙四”學堂。雖然跟升入“乙一”學堂的王玄策沒法比。但是阮綿綿自己已經很滿意了。畢竟基礎太差,能留下已經不容易。而鐘子俊也如他自己所言,離開了渠源書院。阮綿綿有時會跟系統君感歎,時間過得太快。快到還沒意識過來,身邊重要的人就已經漸行漸遠。也曾朝夕相處,言笑晏晏。阮綿綿還記得,鐘子俊常常唠一些書院發生的新鮮事,他們一起搖頭晃腦背過文章,也一起挨過夫子的戒尺在一筆帶過,未曾細說的世界裡。這個人鮮活地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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