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看着這一副景象的藤子都,喉結一動,咕咚一聲,狠狠咽下一口唾液……覺得剛離開的熱意,突然之間又回來了。一陣微風刮過蒼翠的霧戌山,來到了霧戌山山腳。柔柔地撩撥戲弄着那翠郁的幾棵翠竹,使得它們輕顫葉子,沙沙作響。這頑劣的風還不罷休,又吹拂過郁郁的葡萄架,掀起葡萄架下眯眸假寐的嚴澈的發絲,亵過微啟紅潤,微微喘氣的雙唇……還有那隐約可見的潤紅小舌。那一刻,藤子都覺得全身發緊,雙腿發顫,手心冒汗。不自主地動了動,藤子都艱難地挪開了膠着黏糊的雙眼,飄忽地在山泉水流經的三葉竹叢間亂瞄,胸腔裡那顆不安分的心髒,嗵嗵嗵地,聲大如鼓擂。嚴澈休息了一會兒,滿身暑意也不再那麼讓人難耐後,一睜開眼,正好瞄見竹林下,背對着自己的藤子都微微發紅的耳根,雖有疑惑,還是難得心軟地張了張嘴,吐出了刻薄的話語:“站那幹嘛?擋着風了。”“啊?”藤子都怔然,愣愣地回頭,看着嚴澈一臉不耐不知所措。嚴澈暗地裡翻了一個白眼:“擋着風了,熱。”“啊!”明了的一個單音後,嚴澈覺得身前一個影子閃過,竹林下已經不見了藤子都的身影……等藤子都再出現時,站在竹樓門口,手裡拿着張超英送過來的蒲扇,還是那一臉欠扁的傻笑望着嚴澈。微微蹙眉,嚴澈擡眼透過葡萄葉間,依舊能感覺到毒辣的烈日,狠狠再剜了藤子都一眼:“你想死我不攔着你,要是半死不活的,休想我幫你端茶遞水。”臉皮厚如藤子都,哪會這樣被打擊到?嚴澈一說玩,藤子都“嘿嘿”傻笑着就膩了過來,拉過葡萄架另一邊的竹凳,搬到嚴澈身邊,盯着嚴澈兇惡的眼神,一臉谄笑……開始給嚴澈搖扇驅蟲。末了,藤子都還不忘笑着問嚴澈一句:“呵呵,現在,涼快了吧?!”斜了這樣的藤子都一眼,嚴澈嘟囔着嘴,閉上了眼。——他有些弄不懂藤子都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平梁山刮過來又一陣較強的山風,将灣頭榕樹下的聲音傳送到了霧戌山,也翻動着霧戌山下一池塘的連天碧葉。池塘草亭裡的争吵聲也飄了過來。嚴國盛又在和嚴元照下棋,圍觀的除了依舊的嚴國強,還多了嚴國昌和嚴兆林。這一會兒,估摸着嚴國盛又在悔棋,嚴元照正嚴肅地批評嚴國盛呢。其間,還隐約傳來嚴兆林相勸的聲音,以及看了這麼久棋,大概也明白一點兩點的嚴國強正在和嚴國昌讨論那一步棋如何如何走勢為上佳。笃笃笃。估計嚴元照又和嚴國盛整了個面紅耳赤,老爺子正氣惱地杵着他那根根本沒啥用的拐杖呢。伴随着老人們的争吵聲,聽着耳邊有序的蒲扇扇風聲,嚴澈不自覺地彎了嘴角。藤子都正盯着嚴澈又卷又長的睫毛發傻發呆,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嚴澈這一刻的愉悅。“藤子都,你想家嗎?”突然,甯靜的院兒裡,響起了嚴澈輕輕的聲音。藤子都一頓,手裡扇動的蒲扇也随之一停,不過很快地,那撲哧撲哧的蒲扇又扇了起來,藤子都的表情早已不再那麼淡然,心下一片焦急:嚴澈……這是要趕我走?“嗯?”沒有得到藤子都的回答,嚴澈睜開眼,正好看到藤子都不太好看的臉色,腦子一轉,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心下好笑:“我沒趕你走,就是問你有沒有想過家。”藤子都誇張地呼出一口氣,更是嗵嗵地拍着胸脯,盯着嚴澈道:“呼……吓死我了你。”“我怎麼吓着你了?”嚴澈還是那一張晚娘臉,心裡卻多出了一份戲谑。“我……”藤子都張嘴,還真反駁不了嚴澈,眼皮一搭,有些沮喪,聲音猶如蚊蠅:“其實,這裡……更像是我的家。”“啊?”嚴澈沒有聽清藤子都的話。“啊哈哈,沒什麼,哎呀,今天怎麼這麼熱啊。”藤子都幹笑着,撲飒撲飒地又賣勁兒搖起了蒲扇,扇得兩人發絲亂飛。“嚴澈,你說果子啥時候能成熟?你看咱山上挂果可不少,我好想都聞到果子的香味了。”藤子都為了不讓嚴澈繼續剛才的問題,眼珠子轉了轉,瞟向了霧戌山那一山蔥郁——轉移話題。果不其然。嚴澈還真被藤子都一串跳躍型的話拉到了霧戌山上,不過,嚴澈臉上多了一些更多的情緒,那是一種成就感,一種勞作近一年的成就感。“嗯,快了吧,陽面的果子已經有一些挂紅了。”嚴澈眼角微彎,眼睛璀璨。剛掃過嚴澈的藤子都,覺得目光又被這樣的嚴澈膠着,怎麼也拔不出來了。咯咯咯——好在突然間大膽的聲音由遠及近。藤子都和嚴澈的視線立即随着大膽地叫聲,望向了籬笆院門。隻見好像又大了一圈的大膽,踉跄着腳步,仿若醉酒一般,偏偏倒倒地現了真身。藤子都和嚴澈對視一眼,各自的目光中都帶着同樣的疑問:大膽這是幹嘛了?喝醉了?——藤子都。生病了?——嚴澈。“哈哈哈哈……”一連串的笑聲從圍牆外傳來。沒多久,嚴钊就和着三個嚴家青年壯漢出現在門口,每人臉上都帶着黑紅的笑意。想是池塘那邊也被嚴钊的笑聲驚了過來,嚴元照在嚴兆林的攙扶下,杵着拐杖正一步步地從青磚小路上走了過來。看到嚴钊四人,自然也看到偏偏倒倒要進籬笆院,卻總是撞到籬笆牆的大膽:“诶,大膽這是怎麼了?”嚴钊身旁一個與其十分相似的青年“噗嗤”一下,按捺不住的笑容又噴了出來:“五老祖,哈哈,大膽喝醉了。”“啊?”嚴國強上前,看到大膽的樣子也是一愣:“喝醉了?怎麼喝醉了?”嚴钊見幾個長輩都在,也不好再失禮失态,一一招呼一圈後,這才說了原委。原來啊,看着天氣大熱,屋裡呆不下,地裡活兒也幹不了,嚴钊幾個年輕人都聚到了一起,在嚴钊家院裡的樹蔭下歇涼喝白酒,聊着天呢。喝着喝着,幾人都覺得不對勁兒,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這大膽居然鑽到了他們桌底下,正啄着下酒的雞骨頭正歡。因為幾人前些天被嚴元照支着過來霧戌山幫了忙,對大膽也算是相熟,更何況還是嚴澈家養的不是?于是,一個小小的,善意的小玩笑就誕生了——一個人将碗裡的一小半白酒擺到了桌下,放到了大膽跟前。大膽雖有些靈智,不過嚴澈家鮮少有人喝白酒,它聞着香,又因為天熱口渴,倒是沒在意那麼多,就着碗沿兒就“喝”了一口。開始下去有些辛辣嗆人,大膽有點被吓着了,開始那辛辣味一下去,立刻就是滿口的醇香,大膽小心翼翼地上前又喝了一口。幾人原本以為大膽喝一口被辣嗆後,就不會再喝,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一口接一口的喝掉了那一小半碗。幾人正在啧啧稱奇時,沒曾想,大膽吧唧一下,直挺挺地在幾人跟前摔倒在地。大膽這一摔,幾人這才回神——沒見過雞鴨喝酒,這長得象雞的大膽,應該……大概……也不會喝酒吧?這不會把人家嚴澈的“寵物”給淖死了吧?!以嚴钊為最,一下内疚就沖散了酒意,已經開始理着一會兒怎麼過霧戌山跟嚴澈一家人道歉解釋時,哪想那倒地的大膽撲騰着站了起來……額,就是開始走路偏偏倒倒,踉踉跄跄地出了院兒。幾個人已經沒了喝酒的興緻,趕忙起身跟着歪歪扭扭走路的大膽身後……額,跟着醉酒的大膽往霧戌山走。一邊走,幾人心下一片驚起:好嘛,這家夥喝醉了也能找自家家門,真是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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