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謝玿在月色山林間足亂奔,胸口血氣翻騰,卻因怒極惱恨,一時疼痛之意竟似減了。
胡亂跑了一陣,從後山出來,聽得山腰處傳來人聲,隐約竟是有人喊“救命”。
那“救命”的高喊聲越來越近,蓦地,從前方密林中蹿出一個人來,蓬頭散,拼命奔逃。
那人一擡眼瞧見謝玿,心驚膽戰之餘被吓了一跳,待認清了是個人後喊聲更尖利,直撲謝玿而來。
“救命啊!有歹人搶财害命啊!”
謝玿本已在悲怒交加中,此時聽得這人求救,對那“歹人”竟就地遷怒,手已經到了後腰間,摸上了随身匕的刀鞘。
然而
“是你?!”
你當這半夜于密林中四處逃竄的人是誰?可不就是那漁倉縣混淆黑白與川穹山一起坑了謝玿、最終卻被“黃雀”啄走了的“螳螂”高海麼。
原來,高海被押解到允州府後,李忠達根本沒想将他收監押送入京,他今夜假意令人将高海送出城,名為押送人犯入京,實則是要在城外無人處殺人滅口。
高海雖貪财好利,但他混迹官場多年,且為人狡詐精滑,在牢中前後思索了數日,再瞧見今夜這情狀,哪有不明白的,于是趁押送之人解手松懈之時,逃進了這深山密林。
可誰知跑了一個多時辰,原本以為差役定然追不上自己了,正自慶幸逃出生天,卻聽身後有人笑道,“高大人給自己選的這埋骨地也挺好。”
高海頓時吓得心膽具顫嗎,心知這回來的是武林高手了,哪還敢多留,隻管一味逃命。
他跑到此處,見有一人遠遠走來,心生希冀,待想編套謊話哄騙這人幫自己逃命,哪知走近借着月光一看,竟是自己在漁倉縣大大得罪過的“謝沖”。真是狹路相逢偏是冤家,高海瞬時心下涼了半截。
高海此時蓬頭垢面,謝玿一時沒認得出,待要細看,卻覺林中風聲驟疾,一白色身影憑空掠地而來,如鷹隼攝物一般已将高海抓在手中。
謝玿一驚之下閃身後退,離他二人隔了數米遠才仔細打量,她認出但也對高海視而不見,反而朝那白衣人的方向微訝蹙眉,道,“吳緒?”
她手掌已然握住刀柄,十萬分小心的防備,因為方才吳緒對高海的那一抓拿,就可看出此人武功之高确屬罕見,實在深不可測。
誰知那吳緒乍見是她,竟似十分驚喜,脫口道,“是你啊。”
謝玿微愕,不動聲色的看着他。
“你不記得了?啊,那時你被‘九栀’所迷昏迷不醒,也該是不記得的,姓趙的肯定也不會那麼好心告訴你。”吳緒語氣仍很是歡喜,上前走近了一步,忽然面色轉喜為怒,眼瞳裡竟有寒芒閃動,“你受傷了?誰幹的?”
這話說的含糊隐晦,但謝玿心中驟然敞亮,無它,隻因她此生昏迷不醒生死難測的境況隻那一回,何況那事之後,趙元沖與自己的關系才有了轉變,怎會不記得?
縱然那回有驚無險,更因禍得豔福,但仇就是仇。當日落入這人手中,自己幾乎九死一生,且聽賀連所述,這人實非善類,她謝玿生平對該死之人,從不姑息手軟。若放在平日,她大約尚可和顔忍耐三分,但此時她本就心中盛怒,又被内力傷了肺腑,氣血湧撞而不自知,行事不免較往日更加偏激了些。
可她分明記得,那時那人是越景的兒子
她容色平靜道,“你真是吳緒?”
吳緒卻仍是追問,“誰傷了你?”
謝玿渾不在意的擦了擦唇邊鮮血,隐隐還有些笑意,“不礙事,被山裡一頭野豬沖撞了一下。”說罷,她一雙眸子瞧着吳緒,說,“我倒是記得,你姓越?”
月夜下,她美目盛水,秋波盈盈,在一張似笑非笑的姣好面容上如同會勾魂一般,吳緒見她還記得那事,不禁更為歡喜,竟又上前一步伸手在自己臉上拉住耳下皮肉一扯,撕下一張臉皮來。
面具之後的臉顯然要比那“吳緒”好看許多,他容貌俊美,雖及不上柳容辭那般的秀氣精細,但也是令人見之不忘的美男子,唇薄鼻挺,笑起來眼角微彎,眼痕深睫毛長,比之趙元沖又是不同的英俊意味。
謝玿一驚,人皮面具這事她曾有耳聞,一直隻當是世人誇張,不想今日竟能親眼見到,果然巧奪天工以假亂真。
那“吳緒”說道,“是,是,我叫越惜秋。”
噢越惜秋
謝玿隻微微歪了頭打量他,并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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