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宣謹慎的說:“偶然得到。還有個小東西,想請先生法眼一斷。”金平微微颔首,九宣便從袖裡把那匕首摸出來,放在桌上。金平隻看了一眼,便站起身來,雙目亮閃閃的說:“這匕首你從何得來?”九宣說道:“這匕首據家師所講,關系到晚輩的性命。若先生知曉此劍由來,還請相告。”他一向冷靜自持,這時聲音卻已微微發顫。金平雙眼一翻,光芒似電,看著九宣道:“關系你的性命……你身上有情痨之毒麽?”這情痨二字,世上除了師傅映雪外,再無囚傷九宣望空,輕輕彈一記指甲。微風由他的方向吹向這園林的另一方,樹下的青磚道,那裡三個女子慢慢軟倒在地。九宣慢慢走過去。他的樣子不象是潛進溫家的賊人,倒似溫家主人,在自家的院裡漫步。那倒在地上的三個女子,兩個穿著婢女的衣飾。九宣輕輕把那第三個衣裝華貴的女子翻過身來,俨然便是何語嫣。九宣橫抱起她,坐在道邊的亭子裡,點了一支香,輕煙缥缈,九宣托著腮,看何語嫣動彈了一下,然後睜開了眼。她的眼神異常迷惘,沒有一點神采。九宣輕聲的問她幾個問題,生在哪裡,喜歡什麽點心,少女時住的什麽樣的屋子。然後他問,有一天,你在家中武庫裡拿了一把匕首,蝴蝶環扣柄,刀鞘在哪裡?何語嫣木然地答:“在我的妝台裡。九宣聲音都有些顫:“哪裡的妝台?”她說:“我房裡那靠窗的桃木鑲鏡妝台。”九宣輕輕在她身上點了一下,何語嫣便又伏倒在石桌上。九宣雖然於有些事情模模糊糊,但卻分明記得何語嫣在霜劍的房裡并沒有靠窗的妝台。他轉過兩重院子,庭園裡一團死寂,并有來往的下人。他見到何語嫣曾在後面起居,打開門看時,心裡猛然一顫,那靠窗的底下,果然有一張桃木鑲鏡的妝台。九宣這時步子都不太穩當,雙腿綿軟,撐著走到跟前,拉開羅镙小抽屜,裡面首飾水粉胭脂混放一團,另有一個小小的布包。九宣捏了在手裡,不必再看,那大小一定便是。他一拿到東西,頭腦立時便回複清明,飛身從窗子出去,躍上了屋頂,全速的奔離了溫家,到了人群密集之處,就停下了勢子,慢慢悠悠,象任何一個過路的閑人一樣,左瞧瞧右看看,回到宿處,收拾了行李包裹,當天離了城。那匕首鞘子他一直緊緊攥著,他從未有如此緊切的握住過一樣東西,哪怕是救命的忘情的瓶子。他騎在馬上渾渾噩噩的走,一手把那鞘子摸索了一個遍,上面的每一個花紋都已經摸熟,在鞘子靠底的地方,有細微如發絲的字迹。他想這個想了太久,真的拿到了,卻覺得身在夢中,半睡半醒。那些字言簡義駭,便是如何運氣行氣。九宣深明醫理,那些字在心中一個一個流過去,他體内的真氣便在四肢百骸間慢慢遊移而動。映雪,映雪,我們可以逃出生天了麽?可以擺脫那流傳不息的詛咒了麽?映雪,映雪,你想不想再見你的愛人?我記得他是誰,我知道他在哪裡,我帶你去找他……他沒有娶過另外的女人,他還是想著你的,隻是以前我不敢告訴你,我怕你想起了來,我怕你傷心嘔血,我怕你那陰沈難測的門主不肯放手你,現在我什麽也不怕了,誰也不能再傷害我們……他從早到晚都在道上,不曾歇宿,連水也沒有喝一口,晚間馬兒疲了,他便胡亂在哪裡窩一宿,手裡始終緊緊攥著那匕首的鞘子。他進城時天尚未亮,快到那家院子時,突然省起自己模樣狼狽。這本是末節,從離開北狼後他便沒在意過自己的體面。這時卻不知道怎麽計較起來,找了家小客棧,梳洗過換了衣衫,才慢慢走過去。清晨的院子,是沒有什麽聲音的。嫖院的男人要麽沒睡醒,要麽已經走了,花娘也是如此。他進門時,門是虛掩著,并沒有看守。九宣進了門,左右看了一看,忽然覺得不妥。他停住了腳,影壁後走出一個人來,向他微微一躬身,道:“公子來得好早。”九宣眼波流轉,他臉上的易容早已洗去,這時晨曦的淡淡的白霧裡看來,清秀飄逸絕俗出塵。他微微一笑,說道:“嚴六叔也早。怎麽千裡迢迢來這小小的娼館尋樂子麽?”嚴六低頭道:“公子離家甚久,城主十分惦念,小人特來接公子回去。”九宣語音輕柔,心裡卻殺機暗萌:“城主姓嚴,我姓朱,北狼又怎能算是我的家?”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我見默少多有病+番外 笑忘書+番外 家族遺傳妻管嚴(重生)+番外 廢材嫡女傾天下 未戀歌(出書版) 神醫王妃太彪悍,人屠王爺也害怕! 醒月公子 重愛(出書版) 星之海+番外 一劍情緣+番外 挽劍 三國不但有曹賊,還有劉氓呀 一劍 (挽劍前傳) 野獸刑警 原神觀影:太空喜劇那點事 并箸成歡(出書版)+番外 翔(2部全) 四合院:做曹賊後,我開始多子多福! 愛情還是多感傷 仙劍問情+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