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如果我不交出歐陽缗會把我怎樣?”大堂一下子變得鴉鵲無聲,衆人都看着幔帳裡的人,僅管我和他有着一帳之隔,但我卻隐隐感覺到了他的注視,他緊緊的注視。“紅門的規矩,以命換命!”毫無感情的話,從裡面緩緩傳來。我輕笑一聲:“不過如此,來呀,痛快點!”我指着自己的脖子,滿手的鮮血。“他對你真那麼重要!”裡面的人口氣有點急切。“我雲某不是說了嗎?正因為他是美人才留下他的,呵呵,美人啊美人……”“下賤!”“無恥!”一聲聲鄙夷地咒罵回蕩在大堂上。我笑看着簾裡的人:“君子一言,驷馬難追。”這句成語也不知道那裡面的人懂不懂,“答應我的事别反悔,以命換命,以後你們就别再打擾歐陽缗的平靜生活!”我的神情轉為認真,緊緊盯着簾裡的人,會是他嗎?如果是他,他對我真下得了手嗎?“好吧,那就成全你!”我不知道武功高強的人是怎樣的?但等我發現的時候,他的手就已經在我的脖子上,一身玄色的長衫,飄逸的長發,和一個銀質的鬼臉面具。樓主一絲由這個男人帶來的風,揚起了我幾縷發絲,他隻是握住了我的脖子,我細細的勃頸在他的手中,猶如一支随時可以折斷的花草。而在他的身上,卻沒有殺氣。“為什麼?”面具下的眼睛注視着我,那裡面有着複雜的情愫,“你為什麼不肯說出真話?”“真話?”我輕笑,“說出來你們信嗎?”“信,隻要是你說的,我就信!”他的手離開了我的脖子,我殷紅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手指,“隻要你說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樓主!”衆人驚呼着,面前的男人手一甩,他們立刻變得無聲。“其實……很簡單,隻是想讓他從此離開血腥的生活……”我掃視着堂上的人,“這裡有多少人是想做殺手的?有多少人是出于無奈才走上這條路的?”我看着他們眼中短暫的迷失,苦笑着,“當時救他的時候,他滿身是傷,這樣充滿殺戮的生活,他恐怕早就厭倦了吧……”我揚起臉看着面前的樓主,他的眼中已經是毫無神情的深沉,擁有這樣的城府,要經曆多少磨難才能練成?“所以我就讓他失憶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個殺手,樓主,歐陽缗已經死了,現在你們看到的,隻是蠢蠢笨笨的阿牛,雖然傻乎乎,但卻開心地活着,你明白嗎?是沒有任務,沒有仇家,沒有血腥的平淡生活!而最關鍵,這是他自己的意願!我雲非雪不是什麼聖人,無法讓天下的人都能過上這樣逍遙的日子,既然看見一個,就盡量去解救一個,所以,請樓主高擡貴手,忘了歐陽缗這個人吧,雲某絕對會守口如瓶,因為他是雲某的好朋友,雲某怎麼可能救了他還去出賣他?”面前的樓主,沉默不語,他隻是站起身,看着周圍的人,他們都垂下了臉,不敢對視他的眼神,一種莫名的凄涼彌漫在空氣中,仿佛傳來聲聲痛苦的嗚咽。樓主彎下腰,對着我伸出了手,我有點發愣,他卻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拽起,雙腿發軟,順着他的拉力跌入他的懷中。腳好像塞滿了棉絮,隻是一個裝飾品,我根本無法站立,下意識抱住了他的腰,碰到了他腰間的一塊硬物。無限的苦澀從心底湧起,果然是他啊……不想面對的,終究還是面對了……“還不能走嗎?”雖然他的聲音僵硬,但我卻感覺到了他的關懷。我扶住了他的手臂,抱着一個男人總不像話:“你們的藥可真厲害啊,呵呵。”一定是直接麻痹中樞神經的藥,土著人就愛用這個。忽地,他抱起了我,這讓我很是驚訝,雖然以前的他對我一直不錯,可好像還沒好到這樣的地步。“樓主!”夜叉焦急地喊了一聲,他隻是冷聲命令道:“歐陽缗的事就到此為止,不準再去打擾他們!”我在他懷裡放心地笑了,他看着我,我感激地看着他,我終究怎樣才能把你也解救出來?“雲掌櫃能閉上眼睛嗎?”“啊,是!”現在他是老大,我肯定要聽他的。感覺到他在飛翔,莫不是要把我送回家?太好了,回去先讓斐嵛看看脖子,糟了,脖子一直在流血,不會流光光,死翹翹吧,可是好像沒有感覺到失血的症狀,難道他早就幫我止了血?有武功真好,随便戳兩下,就止血了。四周靜悄悄的,空氣中彌漫着屬于夏夜的味道,淡淡的泥土味,淡淡的花香,一聲聲蟲鳴在夜間回蕩。漸漸的,耳邊傳來水流的聲音,怎麼不是回家嗎?我始終閉着眼睛,老老實實地呆在他的懷裡,不想看清回家的路,不想給自己再找麻煩。感覺到他似乎穿梭在樹林之中,因為他每一次下落都傳來樹葉搖擺的沙沙聲,偶爾還聽到鳥兒驚起的翅膀拍打聲。他又下落了,這次似乎落地時間比較長,他停了下來,将我放下:“可以睜眼了。”“好……”我聽話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小湖,淡淡的月光撒在湖上,泛起一層奇異的藍光。果然不是回家啊……“這裡是哪兒?”我扶着他的手臂,看着四周,都是高高的樹林,除了那小湖,我身後還有一汪清泉,腳已經能站立,一陣針紮般的痛從腳心竄了上來,我放開他坐在了地上,開始拍打自己的腿。“你們的藥力可真厲害!”根據我的推測,這藥力由脖子蔓延至全身,最後沉積在下部,慢慢消退,所以這雙腳最慢恢複。他不說話,隻是走到泉邊将帕巾濡濕,然後走到我的身邊,探向我的脖子。我下意識地躲開,不解地問他:“你想幹嘛?”他蹲在我的身邊,隻是掃了我一眼,也不管我是不是同意,撩開我的長發,就将帕巾按在了我的脖子上,原來是要幫我擦污血。我笑道:“這種小事還是讓我自己來吧。”說着,我便去取他手上的帕巾。他輕輕扣住了我的手腕:“别動!”命令的眼神加上霸道的口氣,讓我一下子懵住,一動不動。我僵硬着脖子,用自己的餘光瞟着他,有點不理解他現在的舉動。如果是歐陽缗的事件,既然他答應不再幹預,那應該就算了結。而雲非雪立場問題,似乎也不是他這個身份能左右的,那他現在對我這麼好,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想交我這個朋友?或許就是看我順眼,很單純地關心我而已。冰涼的帕巾輕輕拭在我的脖子上,降低了那傷痕帶來的灼痛。他輕柔地擦着,小心地避開我的那道傷口,帕巾順着我的血絲慢慢往下,他拉開了我的勃領,我反射地躲開,瞪着他:“幹嘛?”他似乎被我強烈地反映怔住了,拿着已是血色的帕巾愣愣地看着我。我尴尬地撇過臉:“這個……裡面我自己會回去洗澡……”身邊傳來衣服摩擦的聲音,隻見他拿着帕巾走到泉邊清洗。“謝謝。”這回我是誠心誠意的。他的手頓了一下:“謝什麼?”“謝謝你幫我止血,不然早就流幹了。”他愣了一下,側過臉看我:“你知道?”“我猜的。”我笑了,“雖然我不會武功,但我知道武林人士通常用點穴來止血。”他輕笑着點了點頭,拿着帕巾再次來到我的身邊:“我現在給你上藥,可能有點疼,你忍忍。”“會比割傷我的時候疼嗎?”其實無常的劍相當快,我甚至沒感覺到痛,血就流了出來。面具後的眼睛眯了眯,帶出一絲愧疚和殺氣:“對不起,我回去會處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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