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不管怎麼樣,不是現在,不要逼她現在就做這麼殘酷的決定。她辯解道:“他……上次他俘虜了我但沒有殺我,一報還一報,這次我也放過他,兩不相欠。”然而在血海深仇面前,尤其是這麼多人的血海深仇面前,這個理由顯得如此單薄脆弱,連她自己都覺得心虛。雙方僵持着,沒有人退讓,也沒有人更進一步。那邊是數十個持槍備戰的戰友,包括她的親哥哥;這邊隻有她和蘇未醒,他不發一言,姿勢自始自終都沒有變過。最後還是蕭之武看出端倪,輕笑一聲打破僵局:“算了,之之,就算我們答應你的要求,你回頭問問他,他還走得了麼?”蕭之烈果然轉身回過頭去,但就在此時,人群外一陣淩亂急促的腳步聲伴随着少女的嘶聲尖叫劃破沉寂:“蘇未醒!我殺了你!”小璇瘋了一般跑上山來,甚至不顧前方有自己的戰友就開了槍。第一槍打偏了,第二槍穿透了蘇未醒的肩膀,第三槍擊中了他的左膝。魏尋和旁邊幾個人立刻沖過去架住她,她又掙紮着朝天放了幾槍,才被魏尋繳械。蕭之烈急紅了眼,伸手就往自己腰裡的槍匣摸去,被蕭之武按住雙手:“你想幹什麼?”蘇未醒支撐不住跪了下去,鮮血頃刻染紅了他面前的塵土。然而那血卻不是出自他膝蓋和肩膀的傷口,而是從他口中噴出。他開始劇烈地嗆咳,大口大口的鮮血噴濺一地。蕭之烈驚呆了,周圍的人也都愣住,眼睜睜看着他不停地吐血。一個人的嘴裡竟然能吐出那麼多血來,在他身邊聚成了一泓,子彈打穿大動脈也不過如是。蕭之武看妹妹不再掙紮,才慢慢放開她,低聲說:“你看,他走不了了。從你識破幻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走不了了。”她扶着蕭之武的胳膊呆呆地望着蘇未醒。他終于止住了咳嗽,擡起袖子擦幹嘴角的血迹,向她伸出手來。他甚至扯出了一抹笑容,像無數次約會她姗姗來遲時、像每一次候在寫字樓門口等她下班時,溫暖和煦的笑容。“之之,不要怕……這隻是個、夢而已,醒了……就好了……”他隻能吐出斷斷續續的字句,“到、我這裡來,把手給我……”這隻是個夢而已,醒了就好了。蕭之武的手臂虛虛地攔着她,被她輕輕推開。她向蘇未醒走過去,伸手去握他顫抖的、染滿鮮血的手。趁着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看着場中央二人時,小璇掙脫了戰友的鉗制,向蘇未醒背後沖過來。雖然槍被魏尋奪走,她還是飛身踢中蘇未醒的後背把他踹倒在地,又狠狠踩了兩腳,踩得他又吐出兩口血來才解恨。蘇未醒撲在塵土裡,他已經沒有力氣爬起來。他的手依然向她伸着,微微曲起,隻等她把手放到他的手心裡,就可以緊緊握住。蕭之烈腳下一個踉跄,跟着他跪倒下去。他的臉近在咫尺,眼神漸漸渙散,臉上的笑容已經開始僵硬。這隻是一個夢而已,醒了,就好了。她終于抓到他的手,閉上了眼睛。作者有話要說:隻要挖了的坑,一定會填平滴~~~~☆、日之終蕭之烈在自己家裡睡了三年的雙人床上睜開眼。觸目所及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屋頂中央是結婚前裝修婚房她和蘇未醒一起去挑的卧室吸頂燈,光線輕淺柔和;窗簾她想選銀灰豎條,他說銀灰色放在卧室太肅殺了,不夠溫馨,非要買粉色小碎花的,還被她鄙視了很久;她喜歡冬天躺在床上看電視,床尾的電視櫃上左右各擺着一張他們的婚紗照片;衣帽架上還挂着他的西裝,好像他剛剛回到家,或者清晨早起,尚未出門。一切都像往常一樣——如果忽略那些細微的不對勁之外。屋頂石膏線上的花紋是模糊的;窗簾少了小花邊和流蘇;電視機的連接線不見了;一直擺在卧室東南角的衣帽架挪到了西南角;她醒來的時候,床上沒有被子。他不在家。他也不在附近。他不在……她所能感覺到的任何地方。那種朝夕相處無比熟悉的人突然消失不見的感覺,如此強烈,連一向不相信虛無的精神力量的她也無法忽略。這是一個夢境,那個虛幻而漫長的夢境,最後殘存的碎片。她清清楚楚地知道這是假的。但是她無法接受這竟然是假的。她和他一起生活了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即使隻數一數他們一起吃過的餐廳、看過的電影、去過的風景區,都已經數都數不過來了。再早一點,從和他談戀愛起,甚至從認識他起,那麼多年了,她記得的那些事件,如果拍成錄像,至少都能放幾千個小時了。但其實從她被俘虜到魏尋營救成功,一共也就過去十幾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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