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師不許我喝茶。”蓋勒特的姿勢依舊僵硬。他注視着阿不思,神态很像考試不及格的孩子。“你收到我的信了嗎?”以英國人的口味評判,普魯士的茶包味道着實一般。阿不思放下杯子,盯着打旋兒的茶水,“收到了。”“你去了好幾個小時,”傷患低聲抱怨,“我以為你——”“最多兩小時,”阿不思說,“我去洗個澡,換換衣服。學生的卷子也收上來了,我得及時——”“學生比我重要,是不是?”蓋勒特說,但下一秒就收斂了嫉妒的表情。“對不起,是我的問題。我向你道歉。”“這倒不用——”“請讓我說完,”蓋勒特沉默片刻,“這感覺有點兒熟悉。”他看向高高的玻璃窗,“你還記得嗎,那年夏天,在戈德裡克山谷的教堂裡……禮拜日,你坐在十字架前的長椅上,陽光穿過彩色玻璃,落在地面,搖搖晃晃。有幾隻鴿子落在窗台,唧唧咕咕地叫個不停。麻瓜們在小廣場聊天,買賣貨物……教堂裡隻有你和我,就隻有你和我。”阿不思當然記得那個夏天。事實上,他記得蓋勒特到來後的每一個戈德裡克山谷的夏天,無論是百年前,還是百年後。夏天中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深刻地镌刻在他的心裡,他甚至能夠回憶起陽光中灰塵飛舞的樣子。“有個麻瓜小女孩一直在大聲唱歌,”阿不思說,“‘莉茨·波登拿起斧頭,劈了媽媽四十下。’”“邪惡的美國佬。”蓋勒特笑了笑,“嗯……說起夏天,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他用拳頭砸了下自己的腿,然後倒吸一口涼氣,“治療師說,我腿上的幾個小傷口裂開了——好吧,我就有話直說了——”阿不思繃直身體,視線朝下,緊盯腳尖。他不該選這樣一雙鞋子,這式樣早就不再流行。他聽到蓋勒特急促的呼吸,像激烈地鼓點敲打他的耳膜。“我可以握你的手嗎?”簡直難以置信——阿不思不知道他的舌頭為何背叛了他的思想,居然徑自講出了這句話。誠然,他是想握住蓋勒特的手。他的手比記憶中更大,更厚實,手腕處有處微小的凸起——alpha的腺體之一。在蓋勒特昏迷的時候,他曾情不自禁地親吻過那塊皮膚。完全出自下意識的行為,看吧,這就是生理吸引,即便他羞于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沒、沒問題。”蓋勒特的聲音更加飄忽。他把手蓋上阿不思的手掌,動作緩慢而機械,像個安妮的玩偶錫兵。“你想握我的手,我很高興。不過……我想說……”遲疑了差不多半分鐘,他才孤注一擲似的提高音量,“你為什麼……頭發變長了?”“……”“愚蠢的問題。”蓋勒特挫敗地說,語氣倒是變得流暢起來,“我沒别的意思,就是……其實我喜歡你留長頭發。你的頭發像冬日的火,像夕陽落在玫瑰花蕾上。甜言蜜語,是不是?你不喜歡我這樣講話。我不知道該怎麼擺弄舌頭了,阿不思。本來我以為我可以,可你一離開——雖然你說就兩個小時,我的心思一下就全亂了……我很擔心,你明白嗎?”他重重地歎着氣,“我是個壞家夥,做過無數件壞事。你窗台的花盆是我碰掉的,我告訴我你嗎?我拿走了你的一本《西部非洲諸部落原始魔法社會史》,沒還給你,因為我煉制魔藥時沒注意時間,藥水浸濕了書頁,永遠無法複原。我曾經想殺了紐特·斯卡曼德,因為你教過他,還給他的書寫了序言;我假裝結婚,抛下你回了柏林;上帝啊,我還——”“我看到你的守護神了,”阿不思打斷了這段颠三倒四的反思,“了不起的鳳凰,像福克斯一樣美麗。”“你看到了?”蓋勒特嘴唇顫動,“你真的看到了?我真的召喚出了守護神?”“是的,那是你的守護神……一隻不死的火鳥。”阿不思說,眼睛濕潤,“它守護了你……要是沒有它的帶領,我想我無法即刻找到你,蓋勒特。而且……”“它告訴你了嗎?”蓋勒特掙紮着直起身體,“它轉告給你了,對嗎?”“躺下。”阿不思輕聲說,“對,它告訴我了。那句話,我聽到了。”“那你是怎麼想的?”這時候什麼腿骨,什麼肋骨,什麼傷口,蓋勒特全部抛諸腦後。他滿心隻想得到答案,“阿不思,告訴我,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請你告訴我。我沒任何胃口……别讓我躺着瞎琢磨了……這太煎熬了……”阿不思抽出手,站了起來。蓋勒特的雙眼一瞬間張得更大,臉色慘白。“你不能原諒我,我理解,”他竭力維持鎮靜,“那我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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