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黛琳沒說什麼,當下毫不猶豫轉頭就走。絲毫沒糾纏,也沒勸她一定陪她去。于好心下愧疚,想跟她解釋解釋,追上去把人攔住,才發現趙黛琳哭得梨花帶雨,泫然欲泣的。跟她認識這麼些年,趙黛琳在她心底也算是個鋼鐵俠般的存在,别說哭,連失态的情緒都不曾有過,那次不是維持良好風度地跟她說,好,沒事,可以的,聽你的。這一哭,瞬間把她吓住了。“是感情上的事兒麼?”她想起那天晚上的聚餐,又想起陸懷征跟他說過孫凱的事。趙黛琳眼淚直流,側着頭,不肯回答。于好心裡着急,想着,自己最近戀愛又幸福的,還整天跟趙師姐說陸懷征的事,全然沒考慮到她的感受,真是太糊塗了,而且趙師姐對她這麼好,她偷偷陪她喝一次酒消消愁,應該沒關系吧。兩人來到以前常去的那家小排擋,要了兩箱啤酒。趙黛琳悶不吭聲,随手抽了瓶,用牙咬開,咕咚咕咚灌下一瓶。于好做了很久的心理活動。非常非常久。以前她難過的時候,趙師姐向來都是舍命陪君子,她喝多少,她也喝多少,從來不帶偷工減料。但她又答應了陸懷征。就在這種矛盾掙紮中,于好給自己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工作。她左右為難,憂心忡忡,感覺自己此刻似乎遊走在犯罪邊緣。她坐立難安,如芒在背,感覺有百根針紮在她凳子上,如坐針氈。排擋人不多,三三兩兩湊做堆,有幾個小夥子還在高聲喝斥着勸酒,路燈下,人影憧憧,夜風伴着微熱,燒得她後頸發熱,于好做賊心虛,偷摸着四下環顧了一下,然後手慢慢朝那箱啤酒伸過去。兩口,就兩口,一定不會讓陸懷征發現的。于好把酒瓶含在嘴裡,“嘎嘣”一聲脆響,用牙頂開了瓶蓋的瞬間,身後傳來如鬼魅一般地熟悉聲音:“于好,你在幹嘛?”“……”她瞬間整個立直,驚呆了。含在嘴裡還沒來及的吐掉的瓶蓋,順着她微張的口型,“啪嗒”落到了地面上,一路滾到了某人的腳下。那人穿着軍靴,軍常服還未來得及換下,像是剛從部隊裡出來。陸懷征穿着一身筆挺的軍裝,立在泛着暈黃燈光的路燈,英俊極了。完了。第六卷萬裡燈火照河山(04)大排檔人聲鼎沸,嘈雜喧嚣襯得路燈下身穿常服軍裝男人更為幹淨利落,軍帽下的輪廓流暢硬朗,每一寸線條都恰到好處,不多餘。精細的喉結如細細的尖刀戳着,軍裝扣子扣得一絲不苟,連領帶都不外如是,模樣格外嚴謹冷峻。他果然還是穿這身好看。初夏的夜,海風習習,卻涼如深水,透到于好心底。她擡頭望着明黃的月亮,聽見後方腳步不疾不徐地過來,那雙沉重的軍靴踏着命運的齒輪朝她碾過來,“嘎嘣”踩碎一小塑料蓋子,于好整個人一抖,仿佛那碾過的不是塑料蓋子,而是她那顆顫巍巍的心。人來到身邊。陸懷征大喇喇在于好身邊的位置坐下,側頭看了她一眼,後者手拄着酒瓶子,半個腦袋斜斜地側搭在上面,揮了揮手,笑得眉眼彎彎,“這帥哥很眼熟啊。”陸懷征摘了軍帽,淩厲的眉眼露出,冷笑着側目:“是麼?我看你也很眼熟。”“這不是我男朋友麼?”她露出個含羞帶愧地笑,伸手出去摸陸懷征的臉。被人靈活躲過,橫眉側目冷冷盯着她,“手上拿的什麼。”于好把酒瓶拎起來,指了指,“這個麼?”大大方方一笑,非常機靈地把酒瓶往趙黛琳面前一擺,推卸了個一幹二淨,“我給師姐開的,我不喝。”對面的趙黛琳嘴裡正兀自咬着一瓶酒啟蓋,聽見這話,頓珠,咬着那瓶蓋傻傻地看了于好兩秒,見後者給她瘋狂甩眼色。她非常無情的無視,自顧自咬開了手裡那瓶。這倆都有點潔癖,絕對不喝用别人嘴開的酒。趙黛琳俯身拎了瓶酒朝陸懷征示意,後者擺手表示不喝,她思忖三秒,還是替于好解釋了一句。“我拉她出來的,你别生她氣。”陸懷征唱着腿,胳膊交疊搭在桌上,身子微微往下塌,有些松垮,表情倒不似剛才那般嚴肅,看着對面的趙黛琳真誠建議:“心情不好的緩解方式有很多,不一定得喝酒,運動健身也是一種舒緩方式……”趙黛琳翻了個白眼,擡手一擱,制止他:“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拉你女朋友出來喝酒了,可以嗎?”于好在心裡叫苦,别啊,趙師姐,嘴饞呢。陸懷征滿意地點點頭。“行吧,那我也給你一個交換信息。”趙黛琳沒什麼興趣,懶懶地又灌了口酒。“孫凱受傷了,今天剛轉入空療院,你要過去的話,跟晚上值班護士說一聲,是我的朋友就行了。人會放你進去的。”“砰!”酒瓶被重重拍在桌上。趙黛琳有些懵。那晚兩人鬥完酒,孫凱睡得跟死豬似的,兩個人全然不知道自己在這兒拼得你死我活的有什麼意義,趙黛琳對孫凱是勢在必得。可許煙駱不是,她眉梢眼角都帶着一些兒玩味,漫不經心。原本對孫凱是可有可無的心态,可這會兒咯噔不知道從哪兒跑出個人來,莫名激發了她的征服欲。可見到趙黛琳那晚。許煙駱發現趙黛琳比自己更适合孫凱,趙黛琳眼中的堅定,和她愛上一個男人的奮不顧身及豁然,都是她沒有的。而同時,趙黛琳在見到許煙駱的那瞬間,也明白,自己赢定了。因為許煙駱眼神飄忽不定,她隻是想玩玩。顯然,她比許煙駱更适合孫凱。趙黛琳的人生都是一筆一劃、規規矩矩從出生那刻便規劃好的,包括現在的工作,以及對未來伴侶的選擇,她可以随性大方地跟任何一個男人談戀愛,決不虛度光陰。但一旦有了一個她想要共度一生的目标時,她也是勢在必得。從雲南回來。她便清楚,這個目标出現了,而那時孫凱已有婚約,對她來說,那是不倫不恥,她将這份羞于跟人提起的感情緬藏。從雲南回來後,她開始接受父母的安排,相親,尋找合适的人。結果就在相親那晚的餐廳裡,她遇上孫凱跟他未婚妻坐在一起,兩人神情嚴肅,交談并不愉快,直到女方站起來要走,孫凱死死拽着她不讓她離開,臉上表情尤其僵硬,可盡管是那樣,仍是守着他那點男人的尊嚴,說不出一個求字。最後,趙黛琳聽見他咬着牙說:“門外那個就是你前男友?你為了他?要跟我分手?”方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噎着梨花帶雨,惹人好不心疼:“我不知道怎麼說,但是我們真的沒做你想的那些事,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他送我回家,我真的不知道,孫凱,我很亂,你知道麼,他沒打算介入我們的,我隻是那天,湊巧,無意間得知他這幾年一直都在等我,他朋友說他一直在等我——”孫凱冷笑:“所以,你心動了?”方言捂着眼睛,眼淚決了堤,她茫然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說他永遠願意等我,我現在心裡很亂,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學了這麼多年心理學,趙黛琳其實很理解方言當時的狀态,可也不妨礙她唾棄她的三心二意。一個女人,會選擇哪個男人,往往取決于,哪個男人更愛她,因為女人是一種需求動物。當然了,這話趙黛琳不敢說,在哲學史上,始終具有争議。趙黛琳也十分清楚,方言所有的哭哭啼啼跟虛張聲勢并不是一定要跟孫凱退婚,她隻是要孫凱看到,還有人比他更愛她。如果那時,孫凱說一句,“我比他更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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