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人睡了一隻枕頭,這樣的同床共枕,若是在以前,兩人一定都會在暧昧裡面紅心跳緊張而甜蜜,但是現在,兩人都沒有了那種心境。肖策躺在靠窗戶的一邊,他的一隻手握着顧禾的手,沒有說話,顧禾不知道他睡着了沒有,但他自己是睡不着的,他聽着風吹竹林和松柏林的聲音,遠處的瀑布的水聲在夜裡也能傳過來。這些聲音讓他覺得很安詳,他是這個大自然的一部分,也終将回歸到它的懷抱裡去,所以,可以什麼也不害怕,死亡,就像是回去母親的懷抱。夜漸深了,外面的風聲漸漸大了,下起夜雨來了,雨滴落在樹葉上,落在屋頂上,落在院子裡,沙沙沙,啦啦啦……肖策握着顧禾的手動了動,輕聲問他,&ldo;冷嗎?&rdo;顧禾轉過眼睛看肖策,但是屋子裡太黑了,他隻看到肖策的瑩潤的紅色的眼瞳,這雙眼睛讓他安心,&ldo;不冷。&rdo;但是肖策還是離他近了一些,又給他扯了扯被子,其實他想說,他現在是不用擔心被冷感冒的,因為他不會感冒了。他沒說這些,對于肖策能夠和自己這樣親密接觸而不用擔心被感染,他覺得是一種幸運,老天爺在這種事情上都讓他如此幸運。兩個人在山間的生活很安詳,時光好像已經在山中駐足,即使夏天已經走來,但山裡的氣溫并沒有太大的變化。肖策一日抓了兩隻羽毛豔麗的竹雞回來,竹雞鮮活的味道讓顧禾心中一陣渴望,在肖策的轉眼間,竹雞被他活生生拎斷了脖子,看着手裡往下滴血的竹雞,顧禾又一陣恐懼,他在自己的驚呼聲裡失去了意識。顧禾身上的喪屍斑顔色在當天晚上加深了很多,肖策憂心忡忡,對着無意識躁動的顧禾,隻能盡力将他制止住。雖然不想,但顧禾的确是發展到&ldo;找了這麼多天沒找到人,我養着你們有什麼用,都是些廢物嗎?&rdo;關謹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時在公衆面前的沉穩儒雅和睿智,此時就像是頭發狂的雄獅,一腳把向他彙報結果的手下給踹翻,指着他罵不說,自己也氣得面紅耳赤,喘着氣手指發抖。&ldo;你們浪費了這麼多時間,這些時間他不接受治療,完全可能會死……&rdo;關謹痛苦地說着,眼眶也紅了,又不斷重複,&ldo;他可能會死……他會死……&rdo;手下隻是默默地爬起來在地上跪了下去,不知道該說什麼。沒什麼可狡辯的,人找不到就是他們的責任;而且,看到關謹這個樣子,知道他情深意重,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勸他,于是一切打罵都受着,等着關謹自己冷靜下來。不過,沒能等到關謹稍微平靜,書房門就被敲響了。關謹按了書案上和門外的通話鍵,大聲喝道:&ldo;什麼事?&rdo;外面傳來傅管家的聲音,&ldo;先生,是有您的電話。&rdo;關謹喝道,&ldo;有什麼事?&rdo;傅管家道,&ldo;是常文宣打來的,說有非常緊要的事和您說。但撥您的手機沒有撥通,便打了家裡的電話。&rdo;說起常文宣,關謹的怒氣更盛,他現在已經沒有了理智,在他的眼裡,常文宣的職責所在就是貼身保護顧禾,但是,他卻眼睜睜看着顧禾被肖策的人給帶走了,要不是常文和受傷,又替常文宣說情,關謹的怒火簡直能把常文宣燒死,但是最終因為常文和受傷,隻能放任他的這個弟弟去照顧他。關謹過去開了門,臉色黑沉地接過管家遞過來的移動電話,&ldo;喂?&rdo;常文宣一向是面癱,說話時語氣從沒聽他有過起伏,但他此時的聲音裡卻帶了焦急,&ldo;關先生,我哥被人劫走了!&rdo;關謹當時就愣了,常文和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下面關于後喪屍研究的大部分東西他都知道,被人劫走,于他來說,不僅是失了左右手的事情,還是他的研究的東西有可能被洩露的事情。關謹讓自己冷靜再冷靜,&ldo;什麼時候的事,被什麼人劫走的,怎麼劫走的,你說清楚。&rdo;常文宣道,&ldo;我陪我哥回家的路上,還有另外兩位保镖在,有四輛車将我們的車堵截住,我以為他們是要刺殺我哥,沒想到他們卻是把他劫走了。不知道是什麼人,不過,裡面卻有兩位以上和我一樣的人。&rdo;後喪屍自己都不樂意把自己稱為後喪屍,常文宣所說的和他一樣的人,便是指和他一樣的後喪屍,而且應該是能力不錯的那種。隻有一瞬,關謹大約就明白了是為什麼,能夠有這麼多後喪屍供使用的,或者是上次用後喪屍去帶走了顧禾的肖策,或者就是政府軍隊裡的情況。關謹此時當然希望是前者,要是是前者,那麼,常文和很大可能是被帶去醫治顧禾去了,因為他知道肖策不會樂意眼睜睜看着顧禾變成喪屍然後死去。若是是後者,那麼,情況就是在向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因為說明政府已經在懷疑他的公司裡的研究,并且抓了他最重要的手下去,接下來,他的日子将很不好過。想到之前顧禾被帶走時,秘密研究所裡隻丢失了很少的研究數據,憑這點數據,是沒什麼用的,即使肖策拿了這點數據給到政府去,政府也不能靠這個拿他怎麼樣,因為那些數據太少了,而且不起關鍵作用,但是,有這些數據,卻會引起政府部門的特别關注,于他非常不利。關謹很快就吩咐下去了事情。常文和是在常文宣在的情況下被劫走的,他當然要自動請纓把人找回來。關謹問他,&ldo;上次文和說和你之間有感應?&rdo;常文宣道,&ldo;嗯,有時候有,有時候又沒有。哥哥的報告裡寫得比較清楚,我說不好,先生,你去看報告吧。&rdo;關謹道,&ldo;沒什麼,我隻是希望你能夠因為這點感應趕緊把你哥找到,不然,結果會怎麼樣,我想你比我更明白。&rdo;常文宣應了,馬上進入了執行任務的狀态。他想起自己和哥哥的感應還是上次顧禾被帶走時第一次産生,常文和被武力高強的人挾持在手裡,而他那時候卻被壓制住做不了什麼,就是那種情況下,他對哥哥的感覺奇怪了起來。到之後,兩人隻要稍微離遠一點,他就有種被牽挂住的感覺,而且感覺得到對方在哪裡,但是距離太遠又感受不到了,隻是心裡着急,像是整個人沒有了寄托一樣,一定要到對方的身邊去。他原來以為隻有自己是這樣,後來知道哥哥也是這樣,但是,雖然哥哥也是這樣,他卻把兩人之間的這種感應當成了研究,這其實挺讓常文宣生氣,雖生氣,卻又拿哥哥沒有辦法。。陽光從窗口透過薄窗紗照進房間裡,地上是閃爍的光點,昨晚下過雨,空氣清新帶着濕氣,陽光如水溫柔,拂在坐在窗戶邊椅子上的人身上。說是坐在椅子上的人,不如說是綁在椅子上的。厚厚的布條将椅子上的人手臂、腿和腰都捆綁在了椅子上,讓他除了頭可以動,别的地方都沒有辦法動一下。肖策端着粥推開門進來了,粥已經被完全放涼,加了糖在裡面,聞着帶着清泉的清新和米粒的清香味道,他把碗在椅子旁邊的小桌上放下,蹲在被綁着的人面前,目光溫柔地看着他,聲音柔和,如同林間的清風從樹枝間輕柔撫過,&ldo;顧禾,吃點米粥好不好?&rdo;顧禾的眼神迷茫,無神地盯了他好一陣,才發出一點聲音,&ldo;對不起。&rdo;他看到肖策的臉上的傷口了,應該是被他抓傷的,這種情況已經連續出現幾次了,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但是當有一點意識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肖策不是臉上就是手上胳膊上有傷,痕迹很淺,但是他知道那是因為肖策的傷口愈合能力強,既然他的傷口愈合能力這麼強,都還能留下這樣的痕迹,說明他被抓傷的時候一定非常嚴重。顧禾隻覺得很難受,這種難受,在現在,他甚至不能把它歸為傷心了,他隻覺得前方是一個黑沉沉的洞口,自己在向那裡走,步履沉重,他不想過去,卻被驅動着必須走下去,他覺得很難受,一種無法控制的難受。肖策伸手輕柔地撫摸他的臉頰,顧禾的臉上已經爬滿了喪屍斑,小貓腳印一樣的,灰色中帶着點淺紅,顧禾已經發展到第三期,隻是也許是他意志力很強,很多時候依然會恢複意識過來,這種意識的恢複,隻是讓顧禾良心上更難受而已。肖策看顧禾這樣難過,他甚至更希望他不要間歇性地恢複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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