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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反駁，淩舜看見對方騰出一隻手。先一步攥上了他身上，徹底濕透半遮半掩的浴巾。瞳仁眯起，手上有準備發力的預兆。感受到危機步步逼近。淩舜下意識的用手拽了一下那條浴巾。朝着已經無路可退的後方又退了一下。感受到那隻躁動的手，又一次攥緊。淩舜下意識的低頭回避。“哥哥是不是以為，我會直接把你身上最後一層遮蔽拽掉？”意料的難堪并沒有如期而至。隻有一聲會意的輕笑。“還是說，你特别期待着什麼？”淩舜頓時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你——”“話說，這叫什麼？欲拒還迎？”雖然是沒再碰那條搖搖欲墜的浴巾。但扣在手腕上的力道卻是一分都沒松懈。“給我起來。”偏偏氣急了，更是一句話都罵不出去。隻能闆着臉，不斷的試圖把手腕的主動權拿回來。“生氣了？”江殊見此也不惹他了，好言好語的賠笑道。“你覺得呢？”淩舜依舊是闆着臉，“說了多少次了，别開這種玩笑。”“那我給哥哥賠禮道歉好不好？”扣在淩舜手腕上的桎梏雖然是松懈了，但兩個人的距離到底在這兒放着。浴缸又就這麼點兒大小，稍微一傾身，還是免不了超出安全距離。“比如幫哥哥洗澡？”淩舜：“？”“開玩笑的。不過我現在被淋成這樣是拜你所賜。現在出去肯定會着涼，橫豎都濕透了，不如一起洗。”“不……”拒絕的話語還沒說完，花灑裡的水溫就先一步轉熱。比起剛才冰冷的刺骨感，的确要舒服很多。淩舜看着江殊，已經毫無避諱的開始先一步剝下澆透的襯衫。換下來的衣服，就先随手扔在地闆上。雖然隻是背影。但兩個人的距離近的過分。淩舜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多餘的唾液。“我先出去。”說完之後，還沒來得及逃跑。就先一步被攔腰，抓了回來。“回來，一起。”手臂肌肉的觸感。淩舜整個人大氣都不敢出。“是你先往我身上澆水的，現在知道跑了？”淩舜心裡咯噔一聲。往江殊身上澆水…就是真氣急了，為了趕對方走。緊接着，宜人的水溫直接從頭上澆了下來。帶着泡沫的洗發水先一步打滿頭發。淩舜又試着掙紮了兩下。結果就是被泡沫糊滿了眼睛。生疼不說，連看都看不見了。“江殊！”淩舜是真的有些急了。看又看不見，隻能雙手不斷的試探着，試圖摸到牆壁穩住平衡。“我又沒碰到你。”江殊故意舉着花灑不給他沖，語氣裡盡是無辜。眼睛疼。淩舜急着找水源沖洗幹淨。隻是浴缸裡滑，加上看不見，這麼一亂動，自然是要腳底打滑。趔趄之中，淩舜先是在冰冷的瓷磚牆上撞了一下，緊接着，落入了一處溫熱的胸膛。體溫比水溫要熱得多。毫無縫隙的距離，甚至能聽得見對方的心跳。“跑不掉就幹脆往我懷裡躲？”江殊自然是接了他一把。臉上的笑容愈發肆意。“這麼喜歡被我抱——”淩舜沒等他說完，直接試圖上手去奪花灑。隻是原本就看不見，這麼一來，差點兒二次滑到。結果就是在充滿肌肉的胸膛裡，埋得更嚴實了。淩舜：……前十幾年來，第一次丢人到這個程度。“眼睛裡進泡沫了，我看不見。”最終，淩舜還是盡可能耐着性子，咬着牙表述清楚自己的訴求，“把水給我。”“先答應我，待會洗澡的時候不鬧騰。”“好。”淩舜聞此也顧不得多。怕江殊真的這麼耍下去，隻能乖乖聽話坐在浴缸的邊緣。果不其然。一安靜下來，溫熱的水流就從頭發上落了下來。眼中的泡沫很快就幹淨了。已經能睜開眼睛，但淩舜依舊選擇閉着眼睛。一點點耐着性子，忍着花灑裡的水流沖洗全身。說是忍耐。倒也不是因為厭惡忍耐。淩舜盡可能深呼吸，心想着出家的和尚夜遇狐妖，大抵不過如此。最後怎麼忍下來的淩舜也不太記得了。隻知道水流關閉的瞬間，整個人就竄了出去。管他會不會着涼。多在哪兒待一刻，就多一次煎熬。淩舜飛快的穿好衣服，裹上外套的時候，才聽見浴室的門發出打開的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江殊正不緊不慢的從裡面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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