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尤對白應留幹過什麼,她可太清楚了。
但清楚歸清楚,若真讓她去看自己做過什麼,恐怕不得行。
做人要知足,不能貪得無厭。況且讓他知曉過多事,認為她是個一肚子的壞水的人,那該怎麼辦?
她如此勸自己,便決定離開他的身體。
但她忘記了,他較她年長十五歲。
故此,他已經在虛幻之境中,第二次走在鄉間小路上了。
土路四周仍舊一片漆黑,他行走時,聽到身後有風吹草動聲。他停下時,身後聲音亦随之停下。
入骨恐懼自足底鑽入天靈蓋,他向身後望去,空無一人,唯有無邊黑暗。
還有一個聲音道:“阿尤,快跑。”
這具身體沒有白應留的輕功,抓着喪服的指節泛白,也揮不出像他那般有力的一拳。他能做的,便是聽話,拔腿就跑。
已是第二次,白應留清清楚楚地知曉将要發生何事,卻無力改變這段回憶。甚至他想不出任何反抗的法子,唯有用力奔跑。他曉得自己跑得精疲力盡,咽喉不止出着粗氣,還有被打了一拳般的血腥味,心髒也要從嗓子眼中跳出來,可他不敢停下。
直跑至眼見前面一處亮燈人家,他的心情才略作欣快,遂要大喊:“菜…唔….”
一股力量猛然将他攔腰後拖,大掌悶在他的口唇使他呼嚎不得。他如同待宰牲畜,費力掙紮不脫。盡管雙手再伸向那亮光處,身軀卻是步入黑暗。而雙手去抓一旁樹幹,卻在電光火石間劈斷了指甲。
他寒毛豎立,淚流滿面地掰身後人的手指,既知毫無用處,又伸出舌頭去舔那人的手,妄圖撬開絲絲縫隙,用牙咬之。
那人嫌惡地甩手,正給她哭嚎的機會之際,響亮的耳光甩在她臉。
“賤丫頭!下作蹄子!”
頭昏目眩襲來,他才不管那人說什麼,隻曉得向李韻婷家爬,盡力去哭鬧喊叫,直至那人抓住他腳踝的瞬間,拖拽,翻身,撕抓。一聲哭叫尚未完全,就見黑影與耳光再次撲面而來。
白應留霎時睜開雙眼,耳邊細碎聲音驚醒他的噩夢,他手握長生刀,如被彈開一般至樹梢,隐身屏息,未聞周遭人影。
唯有馬車車廂外,一雙熟悉的清澈雙眸茫然無措地看着他。他心頭一緊,眼眶一紅,旋即跳至馬車旁,将她擁入懷中。
來勢兇猛,李尤被撞得胸口嗡嗡作響,遂是後仰着頭道:“疼,好疼。”
他即刻雙手扶她肩問:“哪裡疼?”
然而突如其來的長生刀打在她身上,令她疼上加疼。
“哪裡都疼,好疼好疼。”
夜風恰巧吹得她打個冷顫,惹得白應留的心似乎被人鑿掉一塊,又空又痛。
他眉頭緊鎖,與她靜默相對。夜風将他頭腦吹得清晰一些,知曉眼下是何時何地、所遇何人、發生何事,他卻仍舊抓起她的手,摸着她的指甲問:“這裡還疼嗎?”
她如觸碰針尖一般收回手,下意識尴尬地笑道:“你在說什麼,這裡怎麼會疼?”
小把戲不斷的人,第一次說出如此拙劣的謊言。他心中感歎她裝都裝不像,一邊試探般地輕輕将她擁入懷中道:“不用怕,以後我在你身邊,什麼皆不必怕。”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他的手覆在她頭後道:“我知道。”
她如同炸毛的動物一般,渾身僵直,警惕地問:“你知道什麼?”
他知道的甚多,鬼壓床一般的夢境襲來時,他如溺水之人浮沉,耳邊許多嘈雜聲音,聽來似乎是指責她生來内向,心思過重,不解他人心意。他聽得厭煩了,便從水中冒頭,卻不見她哪裡生來内向。她隻是偶爾發呆,沒有過多玩伴,多的是觊觎與“玩笑”,還有許多稀奇古怪的魂魄。好在她明白如何寬慰自己,才生的這般靈巧模樣。
不像他。
他摸着她的頭發道:“這是你的記憶,你想讓我知道什麼,我便知道什麼。你不想讓我知道什麼,我便不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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