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他有價值嗎?虎鲨張了張嘴,居然想不出任何一條。頓了頓,他說:&ldo;今,你告訴我吧,我們是朋友。&rdo;&ldo;你最大的價值在于,你在聲名最顯赫的時候,主動向政府低頭,你去投誠的時候,要有火力、有屬下、有威懾力、有聲勢。&rdo;&ldo;如果你是走投無路、或者是被打成了一條死狗再去投誠,那你一點價值都沒有。&rdo;虎鲨喉結滾了一下:&ldo;你讓我投降?這不是主動把自己送到狼的嘴裡嗎?他們會抓我去坐牢的。&rdo;岑今笑笑:&ldo;會嗎?我覺得不會。&rdo;&ldo;這一屆索馬裡臨時政府,完全是個幌子,國内戰争不斷,各地軍閥割據,沒人買它的賬,外交不行,内政不行,海盜猖獗,顔面掃地。&rdo;&ldo;這個時候,有一個把紅海攪地翻天覆地的海盜,明明可以讓它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但他就是那麼謙恭,忽然向它投誠了。你覺得,它會把這海盜送去坐牢呢,還是欣喜若狂,把這當成是一樁政績,喜氣洋洋向全社會公告呢?&rdo;&ldo;多有面子的一件事啊,甚至可以乘勝追擊。給你特赦、給你外交身份、給你名利,讓其它海盜都眼紅:原來跟政府合作,有這麼多好處。&rdo;虎鲨咽了口唾沫,他給自己倒了杯水,仰起脖子咕噜噜一口喝幹。然後用衣袖抹了抹嘴唇,臉膛發紅,明顯有點亢奮:&ldo;今,你繼續說。&rdo;&ldo;送你去坐牢有什麼意思呢?這隻會封了其它海盜想投誠的路,而且你進了牢門,再無聲息,很快就會被忘記,紅海上也馬上會竄出的。我不認識政府的人,他們也不認識我,他們看都不會看我一眼。&rdo;虎鲨的笑僵在了臉上。衛來歎氣,他不動聲色地靠近岑今。虎鲨的變臉不是個好征兆,誰知道呢,他也許又會像昨天那樣大吼、暴跳、向着她沖過來,或者拔槍。果然,他口氣裡有愠怒。&ldo;今,你講了這麼多,說得這麼好,結果你不認識政府的人,有什麼用!&rdo;岑今淡淡瞥了他一眼:&ldo;你可以派你的手下,去跟政府的人搭線啊。&rdo;虎鲨面色漸轉猙獰,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事:&ldo;一個海盜,可以見到政府的人嗎?誰會相信他的話?剛一露面就會被抓起來、毒打、甚至坐牢!隻有說話足夠有分量的人,才可以去搭線!&rdo;&ldo;你跟我扯了這麼多,聽起來很好,其實都是狗屎!狗屎!&rdo;他站起來,雙手握拳,重重捶桌,桌子上的杯碟颠撲起來,又落下。衛來有點安慰:還好,虎鲨今天表現的還算克制,沒有威脅岑今,有點進步。岑今就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說:&ldo;可以去搭線的、說話足夠有分量的人,眼下也有啊,你也不陌生。&rdo;虎鲨慢慢冷靜下來。他有點琢磨出岑今的套路了:女人就是這麼狡猾,她總會故意讓他着急、發怒,然後抛出解決之道。他問:&ldo;誰?&rdo;狐疑的目光從她身上轉到衛來身上:&ldo;他?&rdo;衛來覺得壓力很大:不要胡猜好嗎,老子認識的唯一一個非洲人是可可樹,他雖然來曆确實不明,但一定不是索馬裡流落在民間的王子。岑今說:&ldo;沙特船東啊。&rdo;衛來笑起來。就好像一盞燈霍然打開,一切一覽無餘。無數的鋪墊、跑題、設套、激怒、引導、規勸,看似不成章法的東拉西扯天馬行空,這一刻終于散去迷霧,亮出底牌。他長籲一口氣,有種塵埃落定的快感。虎鲨茫然:&ldo;我劫持了他們的船,他們恨我還來不及,怎麼會幫我呢……&rdo;岑今打斷他。&ldo;你是劫持了他們的船,但船不是還完好無損嗎?船上的25名人質,不是還好端端地活着嗎?現在船在你手裡,該怎麼用,拿去換錢還是換錢和前程,就看你的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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