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他忽然沉默了,半晌低了頭,拇指食指撚着手裡的煙,煙頭都給撚扁了。木代心裡有點堵,李坦年紀不小了,頭發裡夾了不少銀絲,不敢說他當年前途無量,至少也是職業穩定,幸福家庭可期可許,誰知道李亞青出了事……一個念頭忽然在腦子裡閃過,木代脫口問了句:&ldo;李教授他們,隻有李亞青一個女兒?&rdo;李坦說:&ldo;也不能算是,我聽說,生亞青的時候,其實是雙胞胎的。&rdo;他答的輕松,那邊的木代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雙胞胎這事,隻是她的設想,自己意會的确鑿,跟别人紅口白牙的肯定,到底是有差别的。&ldo;那……那另一個……&rdo;&ldo;那個年代你也知道的,李教授他們是回城知青,當初生了兩個女兒,送了一個出去,後來回來日子好過了,一直設法在找,但沒找着……哎,姑娘,你是不是要登機了?&rdo;木代回過神來,李坦正指着前頭不遠處的航班信息提示牌,木代對了對登機牌:&ldo;是,是我。&rdo;她腦子有些亂,起身走了兩步,又折回來:&ldo;那,那個,我們留個聯系方式。&rdo;李坦點頭:&ldo;我懂,有什麼新的進展,我會跟你講的,兩個人找,總好過一個人。&rdo;這兩天,一萬三格外勤快也格外賣力,張叔看不過去,擠兌他:&ldo;小老闆娘一回來,你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rdo;一萬三說:&ldo;能不變嗎?誰不怕打啊。&rdo;更何況,霍子紅前兩天跟他提過,等木代回來,就會讓她一件件上手酒吧的日常運營。木代要是接手了,這一晚,木代失眠了。半夜一點多的時候,她從c黃上爬起來,披着衣服下樓,把所有的門窗都檢查了一遍,有幾次,還伸手出去撼了撼。還好,都很牢靠。木代從吧台拿了洋酒和高腳杯,走到酒吧靠窗的角落坐下,雖然沒有燈,但是并不黑,臨街隔幾步就有不夜的招牌,水道裡的水泛着幽幽的光亮,底下的荇糙成了一團又一團漆黑的陰影。木代慢慢幫自己斟上酒,她喝酒沒什麼講究,不像一萬三,酒都是拿來調的,加幾塊冰,加冰多久最利口,道道一套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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