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一抹遊魂,以第三視角看着那之後的霍顯。姬廉月死後,京中除卻真心愛他的親人,世人五一不冷嘲熱諷,人們茶餘飯後居然是感慨霍将軍命好,畢竟自古男人三大幸事:升官發财死老婆。霍顯一朝封侯拜将,居然占了個全套!然而令人震驚的事,占了男人三大幸事的霍将軍在姬廉月死後,卻并未搬入皇帝賜他的将軍府,隻還是住在昔日與安親王府連着的驸馬府内,整個人不言不笑,仿若一潭死水。正當所有人二丈摸不着頭腦,霍将軍這攤死水卻終于因為另外一件事有了反應——原來姬廉月頭七之後要扶靈下葬,葬的卻是皇家墓園的一處孤墓,而非合葬墓……霍将軍為這地方沒給他挪一個坑而勃然大怒,居然當即親自進宮找觀月帝理論!觀月帝理由很充足:你們都合離了還葬在一起幹嘛,下了陰朝地府閻王爺面前繼續吵麼?霍顯表示他不管,他在外頭打仗,姬廉月一個不高興遠在京城就把他踹了,天家人都這麼喜歡過河拆橋的麼?一句話把觀月帝都給罵了,觀月帝被他氣了個半死,死勁兒拍桌子——當初說不要娶的是你,捏着鼻子娶了扔那不管的也是你,冷鼻子冷眼相敬如冰的又是你,一紙長書求娶平妻的還是你,現在人都叫你活活氣死了,你他娘又來作哪門子的妖?合葬個屁啊,算上你那求娶的平妻,老子是不是要給你們挖三個坑?!霍顯起先看上去很有話說,隻是聽見觀月帝最後一句話,整個人如遭雷擊,面色灰敗。當時就不鬧了,失魂落魄出了宮。彼時正是臘月飛雪,男人騎着馬沖進宮中卻是兩條腿走出去,偌大的皇宮,高高的朱色宮牆,他一身武将服獨自行走大雪紛飛之中……戰場上意氣風發的兒郎,那一刻居然顯得孤單又無助。不知不覺,雪落滿肩,霍顯走到姬廉月時常挂在嘴邊他初見他時那家客棧,擡起頭看着客棧牌匾,他擡腳進入,上了二樓……靠在窗邊,看着樓下,幾壇烈酒下肚,眼中卻越發清醒與冰冷。隻是眼中出現幻覺一般,看那日他得聖上欽點武狀元,鮮衣怒馬打從酒樓下騎馬而過……酒樓上,身着大紅宮裝少年趴在欄杆邊低着頭,唇角翹起,含笑看着他。一夜大雪。男人從夢中醒來,用袖子擦了擦嘴,扔下一金,轉身下樓。抛下榮華富貴,當日請旨回了北方邊境,接下來便是長達三年的北上征戰,滅毛坦,平夜庭,敗聯軍,成就淨朝版圖大業——平步青雲,終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鎮國大将軍。那日歸朝,百姓夾道歡迎,雲來客棧二樓卻再無那少年熟悉身影,鎮國大将軍眉目清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朝入朝,卻是請求解甲歸田。一時間,舉國上下震驚不以。而抛下了榮華富貴與身份,大将軍轉身重歸江湖成了個無名無姓的劍客,踏遍了淨朝的千山萬水……隻是每年臘月某日,必然回到京城的皇陵,找到某座孤墓,在其前燒上幾張寒酸的紙錢,絮絮叨叨幾句——無非就是說一下平妻未娶,他方知荒唐,謝家三娘被他送回了原鄉着人好生照顧,再未相見……再抱怨一下那墓中躺着的人,比他還絕情,死要一個人死,墓旁也不給他留個坑。總有人困惑:人活着的時候沒見你這麼稀罕。這大概就是凡人的劣根所在,活着的時候或許真的未必多愛,隻是有一點點情根埋在土裡,半死不活。但是誰也不知道哪日開始,那情根卻真的生根發芽,茁壯成長……人死了之後,剩下的回憶總是過濾之後再過濾的美好與深刻。夢境中,站在七老八十,顫悠着彎下腰給自己燒紙,一邊燒一邊感慨“也不知道明年還能不能來”的臭老頭,姬廉月終是流下了一滴鳄魚的眼淚。……那鳄魚眼淚被粗糙又帶着一絲絲溫度的手擦去。姬廉月臉上一疼,心想誰的手那麼粗還給人擦眼淚,有點逼數沒有,眉心一皺,睜開眼——黑暗之中,他對視上一雙漆黑熟悉的瞳眸。隻見那出現在哪都不該出現在毛坦族大營的男人,此時此刻正蹲在他榻子邊,擡着手給他擦眼淚……見他醒了,還一臉尴尬地縮回手。姬廉月:“……”霍顯:“……”姬廉月:“你……”霍顯:“噓。”姬廉月:“……………………………………”有病啊?!!!!!!!你在這幹嘛?!!!!!!送人頭嘛?!!!!!!!!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你貪戀的我都有 馬賽克 歐皇與非酋 邏輯陷阱:我在人性遊戲中續命 修仙别看戲 一片溫暖 快穿之吾兒莫方+番外 可愛不可及+番外 全說唱圈都以為我是花瓶+番外 父子關系 一卦難求+番外 穿成崽崽後我爆紅了 山鬼 厮磨 擁抱星星的太陽 醒來 而我,偏偏喜歡你+番外 白露 哈利波特之榮耀向我俯首 短篇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