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新教堂的位置,奧林向神靈申請調整工期,因為人類在夜間要休息。神靈允許了,但他卻介懷起來,仿佛人類的作息變成了工程中必須克服的困難。新舊教堂之間有一段路程,神靈每天都送奧林往返。工程進行到一半時,奧林就住到新教堂的工地去了,反正在哪兒都難以入睡。建築日複一日地進行,奧林也為這次工程臨時調整了作息。傍晚時,漁人可以看到惡魔在高高的腳手架上勞作,美麗的長尾上折射出層疊的溫暖光線,與夕陽相得益彰。惡魔休息時,會坐在腳手架捏制雕像,不久腳手架就擺滿了一排巴掌大的胸像,半數是時空神的面容,半數是惡魔君主的樣貌。此外還有兩個女士的全身像,一個身着戎裝,身材高挑、相貌與君主相似;另一個嬌小可人,長裙及地、似乎随時都能像瀑布似的搖曳起來。臨近完工的一個淩晨,奧林在潮濕的氣息中睜開眼睛。發現身處舊教堂的房間,身上蓋着神靈的法袍,神靈本尊坐在他身邊,望着陰暗的天色,□□的身體沾染了水汽,有如雕像般散發出柔和的微光。“我在工地睡下的,”奧林爬了起來,“怎麼到這裡來了。”“要下雨了,我帶你來的,”神靈回答。“下雨不影響施工。”“此處不是你的家鄉,我也不是你的君主,”神靈攬住惡魔的尾巴,指向陽台,“你做的雕像也拿回來了。”“感謝你的體貼,”奧林勉強躺了回去,“……在我的家鄉,這根本不可能……”雨水飄落,神靈順着雨聲的節奏輕撫惡魔的長尾,從柔軟的皮膚到堅硬的鱗片。念及工期上的寬宥,奧林沒有拒絕。“距離下個滿月還有三天了,要是按期完工,我可能沒時間為你完成本月的記載了。”“你有别的準備吧。”“有,我有些零碎的……記憶和映像……”奧林在肩上的殘缺鱗片中摸索着,選定了一枚隻剩根部的鱗片。他拔下鱗片,隔空畫出法陣,鱗片上燃起火光,在牆上投出影像。影像中,一名惡魔少女在詠唱法術,從開頭的隻言片語可以得知,那是被君主明令禁止的呼神法術。由于鱗片的殘缺,影像播放了一點就打斷了。但法陣還在持續,奧林補足少女的詠唱,地面上時不時閃爍怪異的輝光。神靈沉默着等待解釋,而影像播了數遍,仍然沒有停的意思,解釋似的補充變為反複的召喚,惡魔陷入幻想和回憶的癫狂,不由自主地張開雙翼,浮于空中,輕柔地搖擺起來。“這可不是呼喚我的法術,”神靈握住奧林的手,免得他飛到天花闆上去,“而且我就在這裡。”“法術沒什麼意思,”奧林搖搖頭,像是從夢魇中清醒過來似的,盡管惡魔從不做夢。“這個姑娘是什麼人物?”“是我的一個侄女,叫尤瑞爾。”“你離鄉之前,她可安好?”“已經過世了。”輕微的魔力波動傳到神靈手上,奧林眨了眨眼,轉過臉去。“我偶爾會把事件的記錄放在身上,但我記不太清是哪些鱗片,加上殘損衆多,難以理清……其中有生活瑣事也有重大政務,你想看的時候就去看吧,也許對你的記載有所幫助。”“此時突然允許我窺探你的秘密了?”神靈問。“我沒什麼可掩藏的,政事的後果恐怕已經在家鄉傳開了。如果你在意的話……”“我又不是要你來統治,”神靈拍了拍惡魔的背,“安心吧,此處沒人會因為東南大陸的舊事責怪你。”“除了我自己,”奧林低聲回答。“你要盡快決定,”神靈說,“如何了斷舊事。”《惡魔文書》中寫着這樣的話語:“時空神在人間行走時,看到了各文明必将毀滅的結局,決定為末日後的新生留下根基。這是神靈與生俱來的興趣,人類或惡魔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獲得相同的成就。“神靈将文字的記載刻在石刻上,深藏于群星的殿堂。人類愚鈍、神靈之間又關系淡薄,并無幫手協助他。“滞留在漁村的惡魔迷茫困頓,神靈請惡魔幫他制作記載的石刻。“惡魔大為驚訝,說:‘我和你所屬不同的種族,是邪惡和野蠻的。’“按照神的準則,惡魔确實是邪惡和野蠻的。而時空神深知,倘若理性以此實行判斷,每個神靈都會把和自己種族不同的生物稱為邪惡和野蠻,那麼人和惡魔别無二緻,神靈也并無必要響應祈禱、探尋其他生靈的本質。“時空神與這位惡魔訂立契約。惡魔侍奉神靈,神靈響應惡魔的呼喚。惡魔專心于此,又為神靈單獨造了一座教堂,使他免于擠在供奉紛亂諸神的小教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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