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看見又來了兩個,還是男孩,身子更抖了,跟個篩子一樣,一直擺着手,嘴裡喃喃就兩個字,反反複複地說:“沒了,沒了。”李麥多熱的一頭汗,實在沒耐心聽下去,扭頭就走。米多不肯走,低着頭耐心問:“奶奶,什麼沒了,冰棍沒了嗎?”“沒了。”李金多順勢掀開白箱子的蓋子,往裡一看,還真的沒了,便說:“奶奶這生意挺好啊,才早上,冰棍就賣完了。”李米多聽了,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連忙問:“奶奶,冰棍都賣完了嗎?”老太先是點頭,然後又搖起來頭。“那到底是不是啊?”金多也糊塗了。這一問不打緊,老太又哭了起來。老太這整個夏天都是頂着大太陽賣冰棍,曬的又黑又瘦,本來身子就有些佝偻,還要背着個大箱子到處轉,眼球都渾濁了,看起來比黃冬梅還要大很多,也是不容易,這被幾個孩子一問,淚又流了出來,本來熬過了□□的人,淚都哭幹了,可一想到早上的事,老太還是忍不了,又哭了起來。辛向南在旁邊看着,手裡拿着他最喜歡的彈弓,也不說話,就在一邊站着。米多看老太又哭了,拍了拍她的背,這時旁邊有人走了過來,指着老太的箱子說:“她啊,冰棍被搶了,你說什麼事啊,一根沒賣,全搶完了。”“什麼?大白天的搶東西?”金多看向說話的婦女,那婦女就在跟前的胡同住着,早晨起來搬了個馬紮在外面坐着玩,剛剛發生的事兒看的真真的,這見幾個孩子一直問,她便過來說道說道。“别人是不會搶啊。”婦女看了老太一眼,這老太整天在這一塊轉悠,天天見,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使沒有血緣關系,這天天見也生出了感情,婦女往胳膊上一指,看着金多說:“他們搶的。”金多立刻明白了。可李米多不懂啊,這跟打啞謎一樣,往胳膊上指一下,就知道是誰了?她擡頭看看金多,又看看辛向南。辛向南正把玩着他的彈弓,手裡拿着小石子,把石子放進皮筋裡,使勁拉了起來,餘光自然看見米多在看她,不想給她答疑解惑,可總覺得再不說清楚她下一秒就能急哭喽,便道:“紅袖章。”婦女聽辛向南這麼一說,立刻哎呦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嘴裡還念着:“我可什麼都沒說。”米多這才明白了,感情這老太剛開始賣冰棍就被他們搶完了,米多看着老太問:“奶奶,你進了多少根冰棍啊。”一個冰棍五分錢,老太吆喝一整天,曬的都要中暑,這一箱子賣出去,也賺不了幾個錢,還要擔着賣不完、冰棍化了的驚。老太比了一下:“20。”20根,那就是一塊錢的,一般工人一個月工資才十幾塊錢,這老太一大早就損失了一塊錢,也怪不得哭成這個樣子。李米多氣的要死,可上哪找那幫人去,她看見麥多已經走遠了,連忙對金多說:“你等着,我馬上回來。”說完,人一溜煙的跑了。再回來,米多氣喘籲籲的,跑到老太面前喘着粗氣,整個人都跑傻了,可不忘了自己是幹啥來的,手一攤,便放在老太面前:“給。”老太愣住了。手心裡是五毛錢,米多這一路子跑的快,攥的緊,毛票被汗水打濕了,就在手心裡躺着。老太不知道是要幹啥,立刻搖頭,“沒有冰棍了。”“不是,奶奶,這錢是給你的,不要冰棍。”米多把錢塞她手裡。老太立刻把錢又塞了回去,“我不要。”不是這小姑娘搶的冰棍,老太指定不能要。米多看着老太太的眼神,就知道,她怎麼塞她都不會要的,眼睛轉了一圈,把錢重新遞給老太:“那這樣吧,奶奶,就當我先定下你的冰棍,這五毛錢就是十根對吧,什麼時候我打這裡過,我就要個冰棍,你那,就給我,一直到給我十根,這不就妥了。奶奶,是這個賬不是?”老太聽的一頭霧水,但想了想,是這個賬,沒錯,五毛錢,十根。“那就對了,奶奶,我先走了,等我下次找你要冰棍啊。”李米多說完,拉着金多和辛向南就快步跑了。老太還在愣神,賬是這個賬,理不是這個理啊,你說你走了,這十根冰棍什麼時候能吃完啊。老太招手喊起來:“閨女,我還沒看清你長啥樣呢!”三個人跑遠了,知道老太追不上來了,這才停了下來。“嗨,你說跑就跑,也不提前說一聲,可把我跑死了。”李金多喘着氣喊。“不跑能行嗎,萬一追過來可怎麼辦。”米多說着說着,突然笑了,“咱們跑步還是挺有用的,練了這些天,今天總算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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