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她的家,是她每一次出去浪出去闖禍後回來的落腳點,當初她從西洋回來見到魏霖就差點被他的出現吓得夠嗆,沒想到這才短短幾天,這樣的驚吓又來了一次,而且還是更嚴重的那種!然而,越是這種時候,她就越是不能不保持冷靜。她再也不是四年前那個武功稀疏平常的她了,如今的她,在經過那麼多年的苦練之後,已經能将内功和招式融合在一起,面對高手她也不會隻是亂放内力,毫無勝算。如今的她,以她本身的内功和外功打底,再加上系統的内功丸,即便是在舒斷念手下,很可能也不會吃虧。當然,若真打起來,她肯定是讨不了好的,而且也會連累到阿遲他們,素衣懷孕,範前輩病體未愈,真打了,他們根本就來不及撤退。所以,能逼逼就絕不能動手。“瀾兒,真是許久未見了啊!”舒斷念加重了“許久”這個詞,四年了,他還真以為他這輩子都見不着她了。趙以瀾微微一笑,她也覺得自己躲去西洋的選擇真是太聰明了,事後也證明十分明智,輕易便拿到了那麼多成就點和好感度。舒斷念繼續道:“瀾兒,你不是很聰明麼?你猜,我是如何找到你的?”趙以瀾回想着自己從西洋回來之後的一舉一動,并未發現特别大的疏漏。這個世界也不小,又沒有監控,哪就那麼容易找到她?隻是,在回想的過程之中,趙以瀾忽然在某件事上停頓了片刻。範前輩中的毒。舒斷念是知道她有那種解百毒的解毒丹的,說不定給範前輩下毒就是為了引出她來?她後來是問過範前輩的,他怎麼就中了那種奇怪的毒?範修自己也說不清楚,隻是在一個小鎮休息時莫名其妙就着了道,等到回過神來,一切就都來不及了。可是,舒斷念知道她和範修的關系麼?似乎應該不知道才對……想着自己回來之後的每一個片段,趙以瀾忽然心思一動,她想起了一個人。“琴師?”趙以瀾試探着開口。她并不認為自己回來的路上露出過破綻,舒斷念不太可能知道她去了西洋,而她從西洋歸來的日子根本就是臨時起意,他又不認識範修,而早就知道她住在哪裡的魏霖也不可能将她的住處告訴舒斷念。唯一奇怪的,就是那個叫做裘然的女琴師了。等等,裘然……囚瀾?!她居然現在才發現!被趙以瀾道破真相,舒斷念不驚反倒喜,果然不愧是他的瀾兒,就是足夠聰慧,輕易便能發現真相。裘然是他三年前便派去大皇子府的,她本身沒有任何武功,而她的身世也沒有作假。裘然花了三年時間接近魏霖,目的隻有一個,當趙以瀾接觸魏霖時,第一時間将消息傳遞回來。這個任務,裘然完成得十分完美,而得到消息的他通過遠遠地跟蹤魏霖,因而找到了趙以瀾的落腳點。他等這一天等了整整四年,此刻有種本已不該屬于他的興奮。“是。”舒斷念承認得十分幹脆,他笑望着趙以瀾,微微揚起一邊眉毛,臉上的戾氣散了不少,竟多了幾分少年氣息。趙以瀾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恍惚間像是看到了當年那個自薦枕席的少年。一晃,已經七年過去了。可能是很快就要離開這個世界的緣故,趙以瀾覺得自己就像是那種行将就木的老人,總是忍不住追憶往昔,心态都有些追趕上那些老頭老太了。“真是辛苦了。”趙以瀾看着舒斷念,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像一點都不怕他了。她有高強的武功,又很快就要離開了,還怕他什麼呢?她笑眯眯地說:“久别重逢,不如喝一杯?”舒斷念對于趙以瀾這樣的表現隻覺得詫異,他一開始覺得她一定是故意裝作這般冷靜的模樣,心裡卻在思量着什麼時候再次從他身邊溜走。然而,奚遲也在這裡,另外一個房間裡還有個身體不好的老頭,她是不可能自己溜走而将他們留下的,他那麼确切地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當初,她不就是為了那個镖師,選擇了更艱難的假死而不是逃走麼?趙以瀾沒等舒斷念回答便站起身,走向廚房。舒斷念如同雕塑一般坐在原地,并沒有去阻攔她。趙以瀾也沒去管他,從廚房裡取了一壺酒,加一碟花生米,拿到石桌上,又坐了回去。這期間,舒斷念的視線并沒有從她身上挪開過片刻,而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藏着不易察覺的錯愕。趙以瀾替舒斷念倒了一小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舒閣主,來,為久别重逢幹一杯。”趙以瀾舉起了小酒杯。舒斷念沒動,他冷笑一聲:“難保你不會在酒裡下毒。”趙以瀾愣了愣,從舒斷念面前将酒杯拿回到自己身邊,不怎麼高興地說:“不喝就算了。這是素衣親手釀的果酒,可好喝了,我還舍不得給你喝呢!”趙以瀾這孩子氣的表現令舒斷念有些發怔。四年,對于某些歲數大的人來說,或許并沒有多久,白駒過隙,一晃而過罷了。但對于年輕人而來,這段時間或許意味着令人驚豔的蛻變。之前的第一眼,舒斷念在趙以瀾身上看到了這種蛻變。在最後一次見她前的兩年時間裡,他跟她斷斷續續也打了不少交道了,他知道她是一個色厲内荏的人,知道她活潑機靈,臨危不亂,卻又膽小怕死,總給人一種特别滑不溜秋的感覺。但如今四年過去,她的面容自然發生了極大的改變,這種改變不僅僅是發生在身形的抽長和面容的長開上,還發生在她的氣質上。她身上的那種靈動跟過去如出一轍,但除此之外,她的沉靜更突出了,還多了種莫名的睥睨天下的感覺,連他都差一點被她震懾住。但在他下意識質疑她酒中可能有毒時,她卻又做出了那種稚氣的模樣,令人隻覺得錯愕,片刻之後又覺得理所當然。這就是真實的她,一個同時擁有很多矛盾面的她。在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舒斷念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這四年間,他真心笑的時間并不多。并沒有多少令人覺得高興的事,多占一點地盤,多殺一個不識時務的人,隻是日常生活之中的調劑,其實并沒有任何意義。他差點就以為,他已經忘記真心微笑是什麼模樣了。她隻在見面的一刻鐘内,就讓他回想了起來。在趙以瀾要将本是為他準備的酒也拿去喝掉之前,他伸出手,将酒杯奪了過來,一飲而盡。趙以瀾托腮笑望着舒斷念:“舒閣主,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經不得激将啊。”舒斷念面不改色:“怎麼,酒中真有毒?”趙以瀾笑眯眯地說:“你猜?”舒斷念懶得回答她這種無聊的問題,伸手将趙以瀾面前的酒壺整個兒拿過去,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飲而盡,其後卻又覺得不過瘾,直接對着壺口喝了起來。趙以瀾:“……”好氣哦,好好的酒就被他這樣牛飲浪費了!她雙手環住自己手中的那一杯幸存者,看舒斷念一口氣将酒喝了半壺下去。晶瑩的酒液順着他那高高仰着的脖子流下,緩緩順入衣襟之内,這是一幅除了趙以瀾之外無人欣賞的美景,诠釋了什麼叫做秀色可餐。舒斷念仿佛沙漠之中見到綠洲的旅人,一口氣解了渴才停下,微微揚眉看着趙以瀾。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通牛飲将他的戾氣都帶下去了不少,舒斷念原本以為自己再見到趙以瀾會恨不得将她撕碎,可這會兒,他的心情卻出奇地平靜。他想,這就是她的聰明之處,一陣插科打诨之後,他甚至都已經忘記他來的目的了。趙以瀾同樣平靜地看着舒斷念,二人心平氣和地對視着,許久之後,趙以瀾道:“舒斷念,我們都認識那麼多年了,大家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過去的一切,一筆勾銷如何?”依稀之間,趙以瀾覺得自己好像提過類似的提議,那應該是在四年前,但結果明顯不好。舒斷念果然冷笑了一聲:“你覺得可能麼?”趙以瀾道:“有些事,其實沒那麼難,單看你願不願意去嘗試。”“我不願意。”舒斷念說得果斷。“别說得這麼武斷嘛,世界如此廣闊,何必執着于某樣東西呢?先學會放手,才能擁抱這偉大的世界。”舒斷念道:“我不樂意。”趙以瀾歎了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你不能這樣,談判這種事,就應該你來我往,有進有退才能繼續下去,你這樣一口咬定死活不退就沒辦法談下去了。”舒斷念眉頭一挑,表情很冷:“我也沒打算跟你談。”說歸說,他卻并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趙以瀾道:“今時的我,跟過去不同了,真要動手,你說不定還不是我的對手。”“要試試麼?”舒斷念冷眼看她。趙以瀾一下子趴在了石桌上,十分果斷地說:“不試,今天好累,不想動手。”舒斷念一時間并沒有開口,她這話,在他聽來,竟然有幾分撒嬌的意思,他的視線裡多了幾分熱切。趙以瀾腦袋微微一擡,下巴還擱在石桌上,就那麼可憐兮兮地看着舒斷念說:“我們真不能和平相處嗎?打架很累,總是跑來跑去也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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