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芳面頰一紅,看了眼正走出去的詹文繹,心頭小鹿亂撞,胡亂點頭道:“我……我會的!”她自然知道要找一個像詹文繹這樣的男子當夫君有多難,如今老天垂憐讓她遇到,她又怎能不緊緊抓住呢?什麼女兒家的矜持,她今日便要将之都忘記!因明月樓距此不遠,一行人走路便能過去,不過因季思芳還得先跟趙掌櫃反饋詹文繹的話本如何,便請詹文繹先行過去,她們這邊弄完了就坐馬車趕過去,差不多能同時趕上。畢竟她們跟詹文繹這個外男才剛認識,不管是一起走過去,還是一起坐馬車過去,都很尴尬,不如就這麼分開走。趙掌櫃聽趙以瀾的話簽下了詹文繹的話本,但為了書肆經營考慮,他并沒有立即開印,而是找人先手抄了幾本,讓熟客先品鑒一番,若有市場,他就開印拿來賣,若反響不好,他就當是做善事,将話本買來砸手裡算了,若印了賣不出虧得還更多。季思芳本就喜歡這話本,再加上才剛見過話本創作者,對方又給了她極好的印象,此刻她很是将這話本誇了一通,聽得趙掌櫃也面露喜色。趙福道:“似乎各位小姐夫人都很喜歡這話本,那我便放心去印了。”他也算是有些商業頭腦的,見女子們都喜歡這話本,便想好将來主要推的對象就是女子,想來也能賣出不少。畢竟這是許都,稍微有點錢的人家,女兒們都是讀過些書的,看話本不成問題。季思芳笑道:“那就麻煩掌櫃的印好後幫我留十本。”“那自然沒問題。”趙福笑呵呵地說。季思芳記着跟詹文繹的飯局,沒有多做停留,事情一辦完便匆匆走出書肆,坐上了馬車。聞秋之前插不上嘴,這時候才敢擔憂地說:“二姑娘,跟個外男一道吃飯,實在是……實在是不妥啊!老爺要是知道了,非扒了奴婢的皮不可!”季思芳正在興頭上,聞秋這冷水一潑,她便有些不高興,面頰鼓鼓的:“别讓我爹知道不就好了嗎?若沒人去告狀,我爹不就不會知道了麼?”聞秋身上冷汗都要冒出來了,連忙表忠心:“奴婢不會去告密的!”季思芳道:“那最好。你一會兒也跟阿吉說一聲,讓他别亂說話。”“是,二姑娘。”聞秋連忙應道。趙以瀾面帶微笑全沒有插手的意思,季思芳看上去羞澀柔弱,但對自己院中人的管束還是合格的。馬車很快到了明月樓,而詹文繹也剛巧才到,一行人在門口彙合,往裡走去。趙以瀾對明月樓可不陌生,曾經她可是為了完成丁小花的心願來過的,當時為了吃上珍馐宴,她生生從蕭逸鳴手中搶了他們崆峒門的預定。趙以瀾直接要了雅間,一行人走上樓,随着小二在雅間落座。許是一路上已經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季思芳到了雅間之後比之前在書肆中“開朗”不少,先是自稱姓“季”,是季氏商行季孟岩的二女兒,又認真地訴說了一次對詹文繹話本的喜愛。趙以瀾在落座的時候故意讓季思芳和詹文繹坐到了一塊兒,一開始她還為了圓場說過幾句話,後來見季思芳越來越放得開,她便專心吃起菜來。素衣做的飯菜雖然也好吃,但到底比不上大廚做的,好吃到讓人想把舌頭都吞下去。席間詹文繹出去更衣,季思芳肉眼可見地長舒了口氣,之前強自壓抑的緊張這會兒全露在了臉上,手腳上,連筷子都要拿不穩了。趙以瀾善意地嘲笑道:“二姑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季思芳臉更紅了,低了頭羞澀得什麼話都沒說。趙以瀾笑道:“二姑娘的所作所為令人欽佩,想要的,就該自己去争取,而不是眼睜睜地看着他溜走。”到底是季思琪的妹妹,季思琪又那樣離經叛道的想法,這季思芳其實也不遑多讓,戰勝了女子天然的羞澀,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方才趙以瀾邊吃還邊暗暗觀察過,詹文繹對季思芳怕也是有點意思的,說話時不敢看季思芳,但季思芳不看他時,他又忍不住瞥上兩眼,也是有趣得很。“畢竟……畢竟太難得了。”季思芳赧然笑道,“不知三娘姐姐有沒有聽人說過,我想要找的夫君,必定要寫下契約書作為聘禮,保證今後隻有我一人才行。”“我略有耳聞。”趙以瀾道。季思芳笑得有些落寞:“唯有我大姐認為我這樣的想法并無問題,其餘人都覺得我發了癔症,包括将我從小照顧大的毛媽媽。可是我并不認為我的想法有什麼不對,女子嫁人後便要對夫君百依百順,從今往後便隻有一個夫君,可憑什麼男子娶妻之後還能在外花天酒地,拈花惹草?我隻是想要一個像我待他一樣待我的夫君,這樣也不行麼?”“那是應該的。”趙以瀾肯定道,“二姑娘的堅持雖與衆不同,但我認為相當有理,确實也應當如此。”季思芳眼睛亮晶晶的,驚喜地說:“你并不覺得我的想法太過驚世駭俗?怪不得……大姐讓我多跟你來往,說你很是與衆不同。”趙以瀾謙虛地說:“二姑娘謬贊了,我不過就是個普通女子罷了,當不得‘與衆不同’一詞……”門外忽然響起一陣喧鬧,将二人的互相吹捧直接打斷,廂房隔音不算好,裡頭的人可以聽到外面人争吵的聲音,而其中一個聲音赫然是詹文繹的。“詹文繹,你怎麼來得起這種地方?近來發财了?”有個略顯尖利的聲音笑道,這話裡的每一個音節起伏都充滿了惡意。頓時響起一片同樣不懷好意的笑聲。而詹文繹的聲音在其中顯得有些微弱:“我與朋友來此,與你們無關,你們讓開。”“喲呵,今天很硬氣嘛,怎麼,搭上什麼有錢朋友了啊?”又是先前那聲音道,“知道自己明年考不上,便幹脆提前另謀出路了是不是?喲,也算是你聰明哈哈哈……”“明年我要去考的。”詹文繹的聲音很堅定,“我的事,與你們無關。”“哎喲呵,看來你這回勾搭上的朋友還真挺有錢,竟讓你都變得如此硬氣,裡頭到底是誰啊?誰居然跟你這種窮光蛋做朋友?也不怕沾了一身晦氣!”外頭的争執裡頭聽得清清楚楚,季思芳擔憂地站了起來,似乎是打算出去看看。趙以瀾按住了她的手:“二姑娘,你這會兒出去不合适。”這裡畢竟是女兒就該乖乖待在家裡的古代,雖說摻和進了武俠江湖之後風氣沒那麼嚴格,但季思芳這樣出去給詹文繹站台畢竟不妥,而且以季思芳的性格,隻怕不但幫不了詹文繹,還會被外頭的那些人欺負哭了也說不定。撕逼這種事,當然要交給專業的來,比如說她。這麼想着,趙以瀾站起身,握了握拳頭。“我去,别擔心,詹公子吃不了虧的。”趙以瀾笑道。明明對方跟自己是一樣的女子,可季思芳就是相信趙以瀾的話,重重點頭道:“三娘姐姐,你當心些。”趙以瀾安撫一笑。趙以瀾走出包廂,順手又将包廂門關上,沒讓外頭的人看清楚裡頭人的模樣。此刻外頭除了詹文繹之外,還有四五個人,一個個倒是穿着錦衣,可惜他們的行為舉止配不上他們的衣裳。見包廂門打開,幾人紛紛看了過來,為首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模樣尚算看得過去,但面上那股子輕佻的氣質,看得人十分不舒服。誰也沒有想到從裡頭走出來的人竟會是這樣一個妩媚多姿的美人,不禁呆怔住,連先前跟詹文繹說了什麼都忘了。趙以瀾眉頭一挑,故意做出一副嬌柔的模樣,眉眼靈動,看着誰都像是在跟誰抛媚眼。隻是她并未跟他們說話,而是轉向詹文繹道:“詹公子,這幾位是你的朋友?我家主子聽到外頭的動靜,讓我出來看看。”詹文繹雖覺得趙以瀾的用詞有些古怪,但也沒太在意,半分面子都沒給那些人地說:“他們不是我的朋友。”“既然不是朋友,那便沒必要多說了,我家主子還等着詹公子呢。”趙以瀾姿态端莊地笑着。一行人中為首之人叫孔成學,表叔是吏部一位員外郎,在許都官員多如狗,吏部一個小小的員外郎自然不算什麼。不過在這群人之中,就屬孔成學的表叔最有權勢,因此所有人都以他為中心。孔成學這樣的人,看不慣在他看來假作清高,不肯跟他為伍的詹文繹,見到了便要欺負欺負人。詹文繹本來就沒混什麼圈子,家裡又無權無勢,被人欺負了若反抗,隻會招緻更大的報複,好在平日裡他們不過就是從言語上口頭羞辱他一番,他隻當沒聽到便那麼過去了。但今日不同,詹文繹知道季二姑娘就在雅間裡頭,他不希望給她看到的是一個懦弱的自己,便忍不住說話變得硬氣了些。可想而知,他這樣不同于以往的态度自然會招緻孔成學的強烈反彈。孔成學屬于欺軟怕硬的那種人,見今日詹文繹似真是跟其他人來的便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了。眼前這個女子應當是雅間裡面人的下人,想想看,一個下人都長得如此美麗而氣度不凡,隻怕雅間裡面的人來曆不凡。“不知雅間裡,是哪位朋友啊?”孔成學虛僞地笑道,“我想,姑娘的主子一定不曉得這個詹文繹是怎樣的人,才會被他蒙蔽同他來往。怕姑娘的主子受到欺騙,我今日必須揭穿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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