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霖道:“先生便如此肯定?”趙以瀾擡眼笑道:“公子龍章鳳姿,器宇軒昂,乃是真龍之相,自然不屑做那陰險狡詐之徒。”魏霖眼中微光一閃,笑道:“我先前還有些懷疑先生,倒是看輕了先生,煩請先生恕罪。”趙以瀾道:“鄙人哪敢對公子心生怨怼?公子有事直說便是。”魏霖低了頭,似在思索,又似以沉默給趙以瀾壓力。趙以瀾面帶微笑,不為所動。還是魏霖先沉不住氣:“先生接下來可是要去見明德公主?”趙以瀾也不隐瞞:“正是。”魏霖既然半路将她攔下,自然是曉得她目的地的,更何況就算真不曉得,稍後一跟蹤也就曉得了,她不如實話實說赢得些微好感。魏霖道:“不知先生可否幫我個小忙?”趙以瀾道:“公子請講。”魏霖眉頭微微一皺,面對這個百曉生時,他頗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他定定神,笑道:“還請先生先答應我。”趙以瀾也笑:“公子,萬一您所謂的小忙是要鄙人自我了斷,那您說鄙人是遵守承諾好呢,還是不遵守承諾好呢?”“先生過慮了,我怎會提如此過分的要求?”魏霖勾勾唇。趙以瀾笑道:“鄙人在江湖上闖蕩多年,靠的便是一個謹慎。若非如此,鄙人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還請公子見諒。”魏霖知道自己從這個人身上占不到什麼便宜,便也不再拐彎抹角,而是開門見山道:“我希望先生在與明德公主會面之後,再與我好好聊聊。”趙以瀾眉頭微挑,瞬間明白了魏霖的意思——他是希望,她把跟明德公主的談話内容透露給他。明德公主找百曉生的事應當算是個秘密,但因這其中要經過好些人,也容易洩露出去。然而明德公主要問的事,說不定隻有明德公主一人知道。想想看,明德公主打算出二十萬兩銀子問一個問題,這問題一定不簡單。除了明德公主自己說出來,就隻能從跟她見面的“百曉生”嘴裡問出來了。她想,顧志謙被明德公主囚禁的時候,魏霖一定已經注意到了,這才會偷偷跟着崔穎和顧許把她逮了個正着。就趙以瀾本身來說,她是很樂意給魏霖個方便的。但她如今的人設是百曉生,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趙以瀾道:“公子,鄙人也算半個生意人,這生意人最講究的便是誠信。公子的要求恕鄙人不能答應。”魏霖眉眼微沉:“先生的意思是打算與我為敵?”“公子說笑了,”趙以瀾似乎并不緊張,依然在微笑,“鄙人最不想做的事,便是與他人結仇。公子,鄙人也還算有些真本事,将來難保公子不會有用得着鄙人之處,不若如今結個善緣,将來也好再相見。”魏霖眉間有陰影一閃而過,一絲挫敗感從心底升起,令他心生焦躁。他如今也不過就十五歲,家庭遭逢劇變讓他變得比原來沉穩不少,隻是成長畢竟需要時間,他的少年心性沒那麼快被磨平,遇到挫折他難免有些喪氣。如此一來,看到面前這個仿佛胸有成竹的男人那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他的眼睛便有些被刺痛了。“先生……說得有理。”魏霖不知花了多少力氣才壓抑下心中的煩躁,他知道對方說得有道理,而他,确實還有事想問對方。隻不過,他原本打算暫且忍耐,等到了百曉生結束跟明德公主的會面後跟他見面時他再問,可如今,既然對方并不配合,他隻好提前問出來了。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大額銀票放到趙以瀾跟前,後者看了一眼,正是一千兩銀子。接着便聽魏霖道:“先生,我想問一人的下落。”趙以瀾心裡咯噔一聲,他……他是打算問她的下落嗎?趙以瀾有些心虛,又強忍着想要教訓他的沖動。都半年了,他怎麼還沒有成熟起來呢?都已經半年了,他早該忘記她的才對。見面前的中年男子木着一張臉并未拒絕,魏霖沒等他答應便再度開口道:“有個姑娘,曾經救我數次,如今她不知去向,我十分擔心,想請先生測算一番,告知我她的下落。”他這話一出,趙以瀾便再沒有懷疑,他說的人就是她。她看着魏霖,正色道:“公子,有些話本不該鄙人來說,畢竟太過交淺言深。請容許鄙人放浪一回——殿下,您處于如今的位置,最忌的便是擁有人盡皆知的弱點。一旦被敵人知曉并加以利用,将會對您造成緻命的打擊。鄙人覺得,殿下還是早些忘掉那位姑娘為好……”随着趙以瀾的訴說,魏霖的臉色不可避免地黑了下來,沒等她說完,他便冷笑一聲:“既然先生知道自己是交淺言深,又何必多說?我自己的事,何須先生置喙?”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不過即便是站在百曉生的立場上,趙以瀾也沒有資格生氣,畢竟她冒犯在先,本來人家情情愛愛的事,關她一個中年大叔什麼事?她到底還是混了太多私人感情,不忍心見魏霖将來因此受罪啊……趙以瀾歉然道:“殿下說的是,是鄙人逾距了。”到底身份不對,說再多都沒用,說不定還會起反效果。到底還要求着面前的男人辦事,魏霖忍了忍沒再擺出什麼臭臉色,甚至還得接受對方的歉意,緩和了臉色點頭道:“那麼還請先生告知。那位姑娘名叫趙以瀾,十三歲,我這裡有她的畫像。”他說着,還拿出了一張仔細折疊好的宣紙,遞給趙以瀾。趙以瀾接過,打開,畫像上的自己栩栩如生,巧笑倩兮,跟她的模樣一般無二。她仿佛捏了個燙手山芋,看了一眼便将畫還了回去,搖頭歎息道:“殿下,這位姑娘……命理不在天道之中,鄙人測算不出她的事。”“什麼?”魏霖眉頭一皺,滿滿的希望化作濃郁的失望,讓他額頭根根青筋直冒。自以瀾離開至今已有半年,他沒有得到一絲半點來自她的消息,她就像是他生命中的過客,悄然出現,又驟然離去,不肯給他半分念想。可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她,即便他明知她武功高強,一般情況下她不會遇到危險,可他還是不可抑制地擔心,怕她過得不好,怕她陷入危險。百曉生的名聲是不久之前傳出來的,江南首富顧志謙父親幾十年前沉入河中,是百曉生測算之後将其遺骨尋回。傳言說得有模有樣,然而他并不全然信服。隻是對于找到以瀾他已經無計可施,實在不得不問這個人。可對方竟然給了他這樣一個答案?心中湧上不可抑制的憤怒,魏霖望着百曉生一聲冷笑:“先生,你這話說出來,可是将我當成傻子?”趙以瀾道:“殿下,鄙人可不敢騙您。隻是您若換一個人還好,但此人,她的命理确實不在天道之中,鄙人也無計可施。”魏霖深吸了口氣。這人是騙子。他這麼說服自己。既然此人連一具遺骨都能測算得出具體位置,又怎麼可能算不出一個大活人的位置?他用那樣的理由打發他,不過就是證明他是個騙子罷了,或許他正是和顧志謙合起夥來做了這個騙盡天下人的騙局。“先生,你不是還有要事嗎?恕不遠送。”魏霖面上已變得一片冰冷,垂眸道。趙以瀾也不知道魏霖是怎麼想的,她能肯定的就一點,“百曉生”這個身份,得罪魏霖了……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如今這個身份,真沒什麼好說的,便拱了拱手道:“那麼告辭了。”趙以瀾下了馬車,繼續往公主府走去,而那輛馬車,則在原地停了好一會兒,直到她拐過一道彎,再也看不到它了它也沒有任何動靜。趙以瀾長長地歎了口氣,有點郁悶地抓了抓頭發,她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便遇到了魏霖,又得知他還執着于她,心情難免不好。看來,半年的時間還不夠,或許需要更久一點,一年,或者兩年……除了等待,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唯一慶幸的是平常都不用面對他。來到公主府的時候,趙以瀾已經調整好了情緒。“鄙人百曉生,煩請向公主通報一聲。”趙以瀾對門房道。不知是早就得了公主的吩咐,還是本來公主府的下人素質就特别高,那門房客客氣氣地請趙以瀾進去一坐,找人通報去了。坐了不多會兒,一個中年婦人領着人出來,對趙以瀾道:“先生,裡面請,殿下已等候多時。”趙以瀾點頭,起身跟上。公主府跟大皇子府比起來要稍微小一點,不過裡頭的景緻卻比大皇子府要更精緻,在設計方面更多了一分優雅和妩媚。趙以瀾目不斜視跟着那中年婦人走過一道道門廊,最終在一個雅緻的小院子前停下。中年婦女領着趙以瀾走進院子,打開正中間的房門,恭敬地請趙以瀾進去。趙以瀾邁步而入,一眼看到的不是房中那些價值不菲頗有意趣的陳設,而是正中背對着她站着的那個妖娆背影。明德公主名叫魏菲,雖說曾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今年也不過二十八歲而已。她身着淺黃色曳地長裙,腰肢不盈一握,秀發又黑又亮,一半紮成發髻垂在腦後,一半柔順地垂在身後,即便不看正面,也能想象那是個多麼傾國傾城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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