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人質的雲水姝自然情緒不高,除了必要的話,多餘的話是一句都不說。趙以瀾折騰了一宿也沒怎麼好好睡,這會兒靠在馬車壁上半夢半醒,很是難受。午間,車隊停下進食,處理内務,趙以瀾帶着雲水姝去解決個人問題,雖說暫時躲開了舒斷念的視線,卻不敢趁機跑。這兒已經是荒郊野嶺,也不知山中有什麼毒蛇猛獸,她可不想剛出狼口又入虎穴。更何況,舒斷念又不傻,若她沒有及時回去,他肯定會來追蹤她的,她怎麼逃得掉?還有賀齊和大黃在舒斷念的手下控制之下,她能跑得過舒斷念回去救人嗎?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她連回去的路都不認識啊!以及,目前還有個雲水姝,若有機會,她希望連她一塊兒救了。沉默着解決各自問題之後,雲水姝忽然開口:“你為何會助纣為虐?我觀你并非大奸大惡之徒。”趙以瀾一愣,随即都要熱淚盈眶了:“雲姐姐,你真是太懂我了!”這回輪到雲水姝怔住,她以為趙以瀾會哀哀訴說什麼苦衷,萬萬沒想到她竟是這麼個反應。“你……”雲水姝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趙以瀾抹着自己那并不存在眼淚的眼睛道:“雲姐姐,我是真的很冤啊。之前我跟你說的,都是真的,我跟賀镖師是無意間救下大黃,才在他的請求下去看看救他的女子是否平安,哪裡曉得會被你誤會呢?至于後來遇到這個面具男人,就更是要抹一把辛酸淚了。我先前跟他結了仇,他這人很是變态,最喜歡讓他的仇人為他做牛做馬,叫他‘主上’,以此得到滿足。賀镖師和大黃都在他手裡,我也是沒辦法啊……”雲水姝皺眉聽着趙以瀾的哭訴,問道:“你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又是如何得罪了他?況且,我看他對你十分縱容,并不像你所說的這般與你有仇。”說到底,她并不完全相信趙以瀾的話,她自己有眼睛,會自己判斷。趙以瀾有些扭捏,似乎不太好意思說:“這個,實在有些難以啟齒……”“難以啟齒?”雲水姝皺眉。趙以瀾點點頭:“我怕若我說出我跟他結仇的原因,他要殺我滅口的!”雲水姝看趙以瀾說得認真,禁不住也嚴肅起來,她低聲道:“此處隻有你我二人,我保證你說的話隻到我為止,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真的?”趙以瀾似乎仍然有些懷疑,但神情間已動搖。雲水姝淡淡道:“我是雲渺派掌門之女,是未來的雲渺派掌門,我不會拿自己的聲名開玩笑。你若不肯說出真相,我也無法信任你。”趙以瀾似乎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湊近了雲水姝小聲說:“那我便說了,雲姐姐你可要幫我保守秘密呀。”“一定。”雲水姝鄭重道。趙以瀾低聲道:“其實……我是撞見那面具男人有很特殊的性癖好!”“什麼?”雲水姝對于“性癖好”這個詞很莫名。趙以瀾解釋道:“就是說,他很喜歡在房事上玩些花樣,鞭打,滴蠟,捆綁……無所不用。”雲水姝雖然是個俠女,除了武功之外的其他方面好歹也是按照大家閨秀的标準養大的,趙以瀾所說的這些,于她來說是最肮髒不堪的東西,她忍不住紅了臉,覺得又驚訝又惡心。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雲水姝皺眉道:“等等,若你撞見了這些,他為何不幹脆殺你滅口?”趙以瀾歎了口氣,目光悠遠:“那是因為……我長得像他親妹妹。”雲水姝頓時了然:“愛屋及烏。”然而趙以瀾接下來的解釋注定要毀掉雲水姝的三觀,隻見趙以瀾目光複雜地看着雲水姝道:“他對他的親妹妹抱着不倫之情,他無法對他親妹妹下手,便隻能用殘忍的手段折磨其他女人。我長得很像他親妹妹,他才會手軟放過我,隻是……”她做出一副憂愁的模樣,“隻怕不知什麼時候,他便會将我當做他妹妹的替代品了啊……”趙以瀾的話自然讓雲水姝震驚得雙眼發直,等稍稍回過神來,她心中忍不住對趙以瀾升起一絲同情,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可憐,竟遇到這樣變态的男人!磨鏡之好一般小說影視作品中,總是會有說别人壞話卻被人當場逮住的套路,因此趙以瀾編排舒斷念時雖十分認真,卻還是分出一部分精力關注外界,她跟雲水姝說話時壓低了嗓音,周圍又相對空曠,舒斷念若出現,她立刻就能發現,因此并不怕他偷聽到她的那些個話——他要是得知她背地裡是怎麼往他身上潑髒水的,非弄死她不可。見雲水姝已經信了七八分,趙以瀾忙又愁眉苦臉地叮囑道:“雲姐姐,聽到此處你應當明白我先前的顧慮了吧?此事太過驚世駭俗,天理難容,若那面具男曉得我竟敢将此事告知他人,我隻怕下一秒便要被他殺死洩憤了啊!”對于雲水姝來說,趙以瀾的話确實是“驚世駭俗”,見她這恐慌的模樣,雲水姝肅然道:“趙姑娘請放心,我既然已答應你,便不會食言。”趙以瀾一臉感激:“多謝雲姐姐!”雲水姝跟她有共同的敵人,如此一來,之後也能互相照看,逃離舒斷念便更為容易一些。關于如何從舒斷念手中逃離,并且還要他不去傷害賀齊等人,她心中有個隐約的想法,然而實施起來困難重重,她得到了地宮之後再審時度勢,尋一個可行之法。或許是信任度高了,雲水姝也略略說了些自己的想法:“天陽地宮危險重重,想必機關不斷,九死一生,到時候我們必定能趁着那面具人疲于奔命之時找到機會逃走。”趙以瀾點點頭,有些隐憂并未說出口。地宮裡機關多的話,舒斷念是疲于奔命了,她們倆也不見得能好啊,說不定還是先死的那一批炮灰……不管了,一切都隻能等到時候再看了。眼看着時間差不多,趙以瀾和雲水姝不敢再耽擱,準備回去車隊。趙以瀾和雲水姝二人都不是舒斷念能完全信任的對象,因此雖因性别的關系暫時讓二人離開視線,卻時刻注意着這邊,隻要有一絲不對勁,他便會察覺。為了降低她們逃跑的可能,他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個腳鐐,将雲水姝拷上,令她隻能小步走。戴着腳铐走路畢竟不便,雲水姝走了兩步,忽然一個踉跄,走在她身邊的趙以瀾見狀,忙伸手抓她,這一抓,便把自己搭上了,二人雙雙倒地。因兩人離開的時間過久,舒斷念慢慢踱過來,站在小山坡上居高臨下地往下看。他看到山坡下,趙以瀾趴在雲水姝身上。兩人正唇貼唇。眼前的一幕對舒斷念來說相當陌生,他先是感到茫然,畢竟磨鏡之好在大梁并不多見——當然哪個朝代都不多見。随即,他心中湧上震驚和憤怒,提氣沖去,瞬息間便來到二人身邊,擡手将趙以瀾的衣領一提。“你們在做什麼?!”他陰森森地問。趙以瀾踉跄在地上站穩,唇上仿佛還殘留着雲水姝雙唇的柔軟觸感,她呆呆地看着舒斷念,雙眼猛地瞪大:“我……不小心摔了……”她居然親了一個姑娘!天啊啊啊!她可是筆直筆直的直女啊,居然親了一個姑娘!雲水姝慢慢從地上爬起,面上也帶着一絲茫然,面頰飛霞,低了頭不敢看人,羞窘得很,心裡又有些恐慌。她的心跳得很快,這面具男對趙姑娘别有企圖,見到這意外的一幕,隻怕會暴跳如雷吧!隔着面具趙以瀾都能感覺到舒斷念那殺人的目光,她隻覺得欲哭無淚。舒斷念似咬着牙道:“不小心?”他來得晚,隻看到二人躺地上那一幕,并沒有看到她們摔倒的模樣,因此對于趙以瀾的話是将信将疑。趙以瀾就差賭咒發誓了:“對啊,不信你問雲姐姐!她被腳铐絆了一下,差點摔了,我拉了她一下才會……”“雲姐姐?”舒斷念對趙以瀾對雲水姝的親密稱呼相當不滿。趙以瀾真要哭了:“雲水姝雲水姝,我就随便那麼一叫!”舒斷念盯着趙以瀾看了半晌,抓着她手腕往前走去,又回頭冷冷地看雲水姝:“跟上。”趙以瀾隻覺得舒斷念抓着自己手腕的位置特别緊,都有些疼了,卻隻能幹忍着,憋屈地跟上他的腳步。這種烏龍事件是她想發生的嗎?她也很絕望啊!她回頭看一眼雲水姝,後者正低頭慢慢跟在後頭,剛才的烏龍事件對她似也有所打擊。她一收回視線,就見面前一張放大的面具,陰森的聲音從面具後傳來:“你在看什麼?”趙以瀾說:“……怕她跑了。”舒斷念冷哼一聲,倒是不再說什麼。再度踏上歸途時,舒斷念和趙以瀾依然坐進馬車之中,然而雲水姝卻被舒斷念丢給了他一個手下騎馬帶着。趙以瀾縮在馬車一角,心裡特别憐憫雲水姝和她自己,卻也對目前的狀況無能為力。傍晚,在山林間颠簸了許久之後,大路到了盡頭,接下來的路隻能步行。趙以瀾在馬車上時不願意面對舒斷念,因此起先是裝睡,裝着裝着真睡着了,這會兒精神還不錯。她下了車四下走動,舒展在馬車上坐太久僵硬了的四肢。因要開始徒步,要有所取舍地帶上一些東西,黑衣人們安靜又忙碌,隻有趙以瀾最閑,還有空暇觀察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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