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箐道:“你個屁!做夢吧你!你也配說道長幹不幹淨,你就是一口痰,道長倒了八輩子黴才被你沾上,髒的隻有你!就是你這口惡心人的痰!”薛洋的臉終于沉了下來。阿箐的心卻忽然輕松了。她提心吊膽跑了這麼久,終于等到了這一刻。薛洋陰測測地道:“既然你這麼喜歡裝瞎子,那你就做個真的瞎子吧。”他揮手一灑,不知什麼粉末迎面撲來,撲入了阿箐的眼睛,視線頓時一片血紅,然後轉為黑暗。眼球被火辣辣的刺痛彌漫,阿箐卻忍着沒叫。薛洋的聲音又傳來:“多嘴多舌,你的舌頭也不必留了。”一個冰涼刺骨的尖銳事物鑽入了阿箐的口中,魏無羨剛感覺到從舌根傳來的刺痛,猛地被人拉了出來!清脆的銀鈴聲“叮叮”、“叮叮”的,近在咫尺。魏無羨還沉浸在阿箐的情緒裡,久久不能回過神,眼前也天旋地轉。藍景儀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道:“沒反應?不會傻了吧?!”金淩道:“我就說過,共情是很危險的!”藍景儀道:“都不是你剛才不知道在想什麼,不及時搖鈴!”金淩面色一僵,道:“我……”這時,魏無羨扶着棺材站了起來。阿箐已經從他的身體裡脫出,也扒在棺材邊。衆少年忙叽叽喳喳道:“醒了醒了!”“太好了,沒傻。”“不是本來就傻嗎。”“别胡說八道。”魏無羨道:“不要吵,我現在頭好暈。”他們連忙噤聲。魏無羨低下頭,把手伸進棺内,微微分開曉星塵道袍整潔的衣領。果然,在緻命之處,看到了一條細細的傷痕。魏無羨心中歎息,對阿箐道:“辛苦你了。”這些年來,無論或者還是死了,都東躲西藏,在妖霧彌漫的義城裡,神出鬼沒地和薛洋作對,将入城的活人吓走,指引他們出城,給他們示警。之所以阿箐的鬼魂是瞎子,行動卻不像一般瞎子那樣遲緩小心,是因為她在死前一刻才變成真正的瞎子。此前,她一直是那麼靈活跳脫、行動如風的一個小姑娘。阿箐趴在棺邊,合起手掌,對魏無羨連連作揖,再用竹竿充作劍,作她以前打鬧時常作的“殺殺殺”狀。魏無羨道:“放心。”他對諸名世家子弟道:“你們留在這裡。城裡的走屍不會到這間義莊來,我去去就回。”藍景儀忍不住問道:“到底共情的時候你看到什麼啦?”魏無羨道:“太長,暫且不說。隻知道一件事就夠了:薛洋必須死。”漫天迷眼的妖霧裡,阿箐的竹竿喀喀,在前方為他帶路。一人一鬼行得飛快,迅速找到了那邊酣鬥之處。藍忘機和薛洋已經戰到了外面,避塵和降災的劍光正在厮殺到要緊處。避塵冷靜從容,穩占上風,降災卻狂如瘋狗,倒也勉強能扛住。再加上白霧駭人,藍忘機視物不清,薛洋卻在這座義城生活了許多年,也和阿箐一樣,閉着眼也對道路了如指掌,因此僵持不下。不時有琴聲怒鳴響徹雲霄,斥退欲包圍上來的走屍群。一道黑色身影無聲無息潛到了魏無羨身後咫尺之處。他回頭看了一眼,溫甯靜靜地站在他身後,手裡拖着宋岚。魏無羨轉身道:“弄起來。”溫甯雙手将宋岚提起,讓他勉強站立。魏無羨伸手在他頭發裡細細摸索,摸到了那兩枚刺顱釘的尾巴,捏住尖端,緩緩往外拔。這兩枚釘子比釘進溫甯腦袋裡的要細許多,宋岚的恢複時間也應該比溫甯快。這時,從場中傳來了什麼東西被劍削斷的聲音。薛洋狂怒地喝道:“還給我!”草木第八10薛洋被藍忘機一劍劃過,非但在胸口劃出了一道傷口,那隻他藏在懷裡的鎖靈囊,也被避塵的劍尖挑了過去。魏無羨道:“薛洋!你要他還給你什麼?霜華嗎?霜華又不是你的劍,憑什麼說‘還給你’?要臉嗎?”薛洋哈哈大笑起來。魏無羨道:“笑,你笑吧。笑死你也拼不齊曉星塵的殘魂。人家惡心透了你,你還非要拉他回來一起玩遊戲。”薛洋忽而大笑,忽而又罵道:“誰要跟他一起玩遊戲?!”魏無羨又道:“那你讓我修複他的魂魄,是想幹什麼?”薛洋這麼聰明的人,該知道魏無羨是在故意擾亂他讓他分神,讓他出聲,使藍忘機可以判定他的位置從而攻擊,但還是忍不住接了一句又一句。他惡聲惡氣地道:“哼!幹什麼?你會不知道?我要把他做成兇屍惡靈,受我驅使!他不是要做高潔之士嗎?我就讓他殺戮不休,永無甯日!”魏無羨道:“咦?你這麼恨他?那你為什麼要去殺常萍?”薛洋嗤笑道:“我為什麼殺常萍?這還用問!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說要滅常家的門,就一條狗都不會給他留下!”他一說話,就等于是在報出自己的方位,劍刃穿體的聲音不斷響起。可薛洋忍傷忍痛的能力異于常人,魏無羨在共情裡早已目睹過,哪怕他被一劍穿腹,也能談笑風生。魏無羨道:“那你為什麼推遲了好幾年才去殺常萍?你到底是為什麼去殺常萍,你自己心裡清楚。”薛洋嘿然道:“那你倒是說說,我心裡清楚什麼?我清楚什麼?!”後一句他吼了起來。魏無羨道:“你殺便殺了,為什麼偏偏要用代表‘懲罰’的淩遲之刑?為什麼偏偏要用霜華劍而不用你的降災?為什麼偏偏還要挖掉常萍的眼睛?”薛洋聲嘶力竭地咆哮道:“廢話!統統都是廢話!複仇我難道還要讓他死得舒舒服服?!”魏無羨道:“你的确是在複仇。可你究竟是在為誰複仇?可笑!如果你真想複仇,最應該被千刀萬剮淩遲的,就是你自己!”嗖嗖兩聲,尖銳的破空聲襲面而來。魏無羨紋絲不動,溫甯閃身擋到他面前,截下兩枚閃着陰毒黑光的刺顱釘。薛洋發出一陣夜枭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随即戛然而止,沉寂了下去,不再理他,繼續與藍忘機在迷霧中纏鬥。魏無羨心道:“可惜!不上當了。這小流氓生命力太頑強了,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哪裡受傷都沒事一樣。隻要他再說兩句,藍湛多刺他幾劍,我就不信砍了他的手腳他還能活蹦亂跳。”正在這時,迷霧中傳來一陣清脆的竹竿喀喀之聲。魏無羨心念電轉,道:“藍湛,刺竹竿響的地方!”藍忘機立刻出劍。薛洋悶哼一聲。片刻之後,竹竿又在隔了數丈之外的另一個地方倏然響起!藍忘機繼續朝聲音來源之處刺去。薛洋森然道:“小瞎子,你跟在我背後,不怕我捏碎你嗎?”自從被薛洋殺害之後,阿箐始終東躲西藏,不讓他找到自己。不知為什麼,薛洋也沒怎麼管她這隻微不足道的孤魂野鬼。而這時,阿箐卻在迷霧之中,如影随形地跟在薛洋的身後,敲打竹竿,暴露他的位置,給藍忘機指引攻擊的方向!薛洋身法極快,瞬息之間便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然而,阿箐生前也跑起來也不慢,化為陰魂之後,更是寸步不離、如詛咒一般緊緊貼在他背後,手中竹竿敲地不停。那喀喀哒哒的聲響忽遠忽近,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擺不脫、甩不掉。而隻要它一響起,避塵的鋒芒也随之而至!原先薛洋在迷霧之中如魚得水,可藏匿還可偷襲,現下不得不分出心神來對付阿箐。他猛地向後甩手擲出一張符篆,而就是這一分神,伴随着阿箐古怪的尖叫聲,避塵刺穿了他的胸腔!這一劍,命中要害。雖然阿箐的陰魂已被薛洋用符篆擊潰,再無竹竿敲地聲暴露他的蹤迹,但,薛洋的步伐已開始沉重,不能如原先那般神出鬼沒、難以捕捉!魏無羨抛出了一隻空蕩蕩的鎖靈囊,讓它去搶救吸收阿箐的魂魄。迷霧之中,傳來幾聲咳血聲,薛洋走了幾步,忽然伸手朝前撲去,咆哮道:“給我!”藍忘機一語不發,避塵藍光劈下,斬斷了他一條手臂。血液噴湧而出,魏無羨的四周頓時血腥氣四溢,前方朦胧的白霧裡有一片似乎被染成了紅色。盡管仍是沒有發出呼痛聲,但有重重的膝蓋落地聲傳來。薛洋似乎失血過多,終于走不動,跪倒在地了。片刻也不耽擱,藍忘機再召避塵。正準備下一劍直接将薛洋頭顱斬落,正在此時,白霧中卻突然冒起沖天的藍色焰火!傳送符的火光!魏無羨目光一凝,心知大事不好,顧不得霧中兇險,沖了過去。血腥氣最濃重之處,地上滿是斷臂後噴出的濕漉漉的鮮血。然而,薛洋的人影卻不見了。藍忘機持着發出藍光的避塵,走了過來。魏無羨道:“是那個掘墓人?”薛洋被避塵命中要害,而且失了一臂,看這出血量,已是必死無疑,不可能還有多餘的精力和靈力使用傳送符。藍忘機道:“應該是。我刺中那掘墓人三劍,正可生擒,大批走屍來攻,教他逃了。”那個掘墓人身已中劍,卻不惜再大耗靈力也要帶走薛洋的屍體,究竟想幹什麼?魏無羨凝然道:“……怕是他也識得薛洋。帶走薛洋的屍體,是為了搜查他身上有沒有陰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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