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開看了聶行風一眼,猶豫道:「建築物四面都做了很大很強的結界,沒人引領,妖鬼精怪是進不去的。我道行太淺,試了幾次都被結界神力攔住了。」顔開是無數怨靈化成的惡鬼,要是他的道行也算淺,那其他鬼怪都沒得混了,張玄無法想像攔住他的結界該是怎樣的強大,聶行風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同時明白了爺爺會把娃娃送到這裡的初衷。雖然跟家人分離,娃娃會受點苦,但這裡的念力足以保護他不受傷害,也不會因為他的存在而給某些心有邪念的人留下攻擊他們的口實,隻是爺爺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又是怎樣說服那位古怪的院長收留娃娃的?「什麼結界啊?為什麼我從來沒感覺到?我以前偷着跑來跑去不知道多少回了,我還知道密道……」那是因為那時候你還是人。張玄無視了不在狀态中的家夥,對顔開說:「是怎樣的結界,為什麼從外觀看不出來?」「到上空俯覽的話會一目了然,事實上,這方圓百裡都在淨化氣場裡,而建築物正位于氣場正中,這麼大的結界不像是人為,而是天生存在的,剛好形成一個特有的圖示。」聽他說到圖示,聶行風心一動,往回開着車,問:「能把圖示畫出來嗎?」張玄提供紙筆,顔開稍微思索了一會兒,将圖案迅速畫了出來,圖案很簡單,外沿像梭子一樣往兩邊長長的延伸,建築物在梭圓的正中,很普通的長方圖像,跟外沿的圓相互交錯,形體中有很多山林石塊間斷點綴着,并沒有十分特别,也不在金大山畫的那些圖符裡,如果硬要說像什麼,聶行風覺得它比較類似一隻眼睛。張玄沒想太多,見圖符不認識,便把它從金大山一案中剔除出來,嘟囔:「爺爺真是老狐狸啊,這麼神奇的地方都能被他找到,還故意瞞着我們不說。」「我想爺爺不是故意不說,而是不希望我們再卷進娃娃帶來的是非中,這裡有足夠強大的靈力保護他,還有顔開守護,應該沒人能從這裡把他帶走。」聶行風看看顔開,顔開會意,躬身道:「請主人允許我繼續留下。」雖然聶行風從沒把顔開當仆人看待,但顔開一向對他十分尊敬,想起聶睿庭的牢騷,他有點擔心,不過私事自己又不适合說太多,猶豫了一下,說:「多跟睿庭溝通,其實他也很擔心娃娃。」「是。」顔開恭敬答應下來後離開了,鐘魁看着眼前瞬間消失的人影,一臉豔羨地歎道:「什麼時候我也能像他這樣任意飛來飛去?」※※車順原路回到了建築物的前門,深灰色的樓棟靜靜坐落在綠蔭遮蔽的空間裡,普通卻又恢宏,見聶行風一直凝望緊閉的大門,張玄問:「要直接去問一下嗎?」聶行風答應了,既然行蹤已被發現,沒必要再掩飾,相比之下,他現在很有興趣會會這位神秘的院長先生。鐘魁沒跟他們一起去,說沒有院長允許,他不可以擅自登門,張玄心想他不執着是件好事,就連顔開都無法進入的地界,鐘魁怎麼可能進得去?「鐘魁可真夠神經大條的,在這裡住了十幾年,有那麼多不合情理的地方,他都從來沒有懷疑過。」走開一段路後,張玄歎道。「這是他活得自在的一個原因吧。」「說的也是。」鐵門近在眼前了,張玄發現那門竟然有丈高,站在它的前方,凝重莊嚴又沉寂的氣息向他們壓迫而來,他聳聳肩:「許多事知道太多的話,說不定早被滅口了。」看守大門的是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家,态度和善,說話卻很固執,一口回絕了聶行風想看娃娃的請求,告訴他既然孩子寄宿在這裡,他的一切事情都會由他們全權代理,就算是聶翼要看娃娃,也要事先預約,這是當初合約上規定的。聶行風交涉了半天沒結果,隻好放棄了,轉而提出拜見院長,同樣也被回絕了,老人說院長不在,即使在也不會見外人,顯然在他眼中,聶行風和張玄的突然造訪跟入室搶劫的強盜沒什麼兩樣,所以老人盡管措辭委婉,卻一直對他們保持戒備狀态。兩人無功而返,回到車上,張玄打電話給同事,請他們幫忙搜索這家福利院的的情報,他就不信自己查不到院長的身份背景,鐘魁在旁邊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勸道:「院長的脾氣是這樣的,習慣就好了。」「他以前也很少會客嗎?」往回走的路上,聶行風問。「很少,就算有人來領養孩子,也是底下的老師代為處理。」很奇怪的一個人,讓聶行風不免對他的存在多了幾分好奇,終于忍不住給爺爺打電話,電話卻接不通,隻有電子音提示他留言。算了,就相信爺爺的判斷力吧,他沒解釋,一定有不解釋的理由,聶行風對張玄說:「我們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掉,娃娃的事回頭再處理。」聶行風把鐘魁送回他的工作室,然後轉去林純磬的家,林家的現任當家人林麒已經在等他們了。據說林麒是林純磬的遠房侄子,跟随林純磬學道多年,比聶行風還要年長幾歲,林純磬的穩重内斂他學得不錯,其他弟子就差太多了,從聶行風和張玄進門,每個人就都用一種敵視的目光盯着他們,看得出這裡沒人歡迎他們出現,甚至還有人做出了挑釁的手勢,看在林家接連遭逢變故的份上,張玄沒去跟他們計較。「家師才剛過世,家裡又起大火,兩位師弟一死一瘋,大家情緒激動,難免做一些過分的舉動,還請聶先生和張先生看在同道之宜上,不要見怪。」林麒請他們落座後,先道了歉,彼此寒暄了幾句,話題就轉到了火災上。提起這件事,林麒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說:「其實起火更準确地說,是在書房的那兩個人身上着了火,他們擅入師父的書房,驚動了亡靈。」由于林純磬的書房偏僻,所以當他們覺察到起火,趕過去時,書房裡已是一片火光,随後兩名弟子從裡面跑出來,其中一個被燒成重傷,另一個還好一點,卻神智瘋癫,在院子裡大喊大叫,林麒用了幾道定心咒都鎮不住他,就見他無視脖頸上的創傷,一直跪地求饒,請求師父原諒。至于書房,除了一些地方被濃煙熏到外,并沒有重要事物被波及,他從兩名弟子斷斷續續的求饒中推測,他們好像看到了黑暗中的天眼,然後火就突然從他們身上冒了出來。「後來蕭警官在書房角落裡找到了随師父下葬的尾戒,大家都認為是師父做的,師父由小鬼引路,回到自己的家,懲罰了不守規矩的弟子。」林麒看了聶行風一眼,意味深長地說:「有關監視器裡的錄影,相信聶先生已經看過了,天眼出現,天罰将至,那個小鬼就是聶家的孩子。」聶行風跟林麒對視,男人侃侃而談,神情悲而不怒,一個人可以輕易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如果不是他的定力很好,那就是對他來說,還有其他事比他現在面對的更重要。「那枚尾戒現在在哪裡?」聶行風問。林麒一愣,似乎沒想到聶行風會問到這個,原本準備的一番針對娃娃的說辭都沒派上用場,這讓他的笃定稍微瓦解,說:「被蕭警官做為證物帶走了。」聶行風相信自己沒聽錯,林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不知覺地流露出了遺憾,他心裡有底了,不動聲色地繼續說:「其實我們今天來,是因為最近查的案子跟這次的火災稍微有些關系。」林麒正被聶行風的目光盯得心裡發毛,聽他開始說其他事情,暗自松了口氣,問:「是什麼?」「這個人請問你是否有印象?」聶行風把存在手機裡的金大山的照片遞給林麒看,問:「他在林先生過世之前,是否有來拜訪過?」林麒臉色一變,聶行風趁機追問:「看來他是有來過了,林先生有見他嗎?」稍微沉默後,林麒恢複了冷靜,反問:「為什麼問起他?」「因為我懷疑他跟火災有關聯。」對方的心緒開始動搖了,這讓聶行風對自己的揣測多了分把握,說:「錄影我看過了,裡面是有個小孩沒錯,但沒人能證明他是亡靈引路人,就算他是引路人,以林先生的道行,如果想回魂,根本不需要任何小鬼指引,至于天眼的說法,天底下有誰見過?我是沒有,我想如果真有天罰這種事,上天也不會交由一個孩子來執行吧。」這種談判張玄沒機會插嘴,隻好坐在旁邊不斷喝茶,以防一不小心把茶噴出來,招财貓實在太壞了,這世上當然沒人見過天眼,見過的人都翹辮子了好吧,他根本是在擠兌人家‐‐為了證明林純磬道行高,就算大家都知道那小孩是娃娃,也沒人會對外承認是他為師父回魂引路,否則今後别想再在這一行混下去了。最後聶行風給自己的話做了總結:「所以我認為我們開誠布公地把所有事情講出來比較好,案子早點結束,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聶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聰明人,我想你會懂。」此刻聶行風的微笑在林麒看來,比張玄更邪惡,他不知道聶行風到底知道了多少,但絕對是了解一些的,明人眼前不說假話,想了想,他選擇了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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