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柽每晚都有翻往年陳舊案宗的習慣,常常研讀細究至深夜,我在院中收拾雜亂,總能看到燭光下她的影子投在窗子上,時而翻過一頁長卷,時而擡手添茶。總歸看着,不想離開。每每回家時,便是深夜了。“早回家也無事可做。”我沖鈴蘭笑道。“聽說衙門收了新捕快,是山匪的二當家?”說起二霸姑娘,我不禁扶額,頗有些無奈,“二當家生性純良,亦配合朝廷招安,因仰慕葉大人,所以留在衙門做了捕快。”仰慕葉大人……這話雖然含蓄,但也算部分事實吧,總比說為了嫁給葉大人才非要留在衙門不走好聽的多……“葉大人無論樣貌還是性子都确實招女子喜歡。”鈴蘭笑道,“那往後衙門除了蘇捕頭,又多一名不讓須眉的女捕快了……”希望不是無理取鬧的大禍害才好……我端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翌日清晨,我還未踏入衙門門檻,老遠就聽到千帆在院子裡叫好,擡眼望過去,隻見莊沐萱持水火棍在手,耍得眼花缭亂,衆兄弟在一旁圍觀鼓掌。“延澤。”我開口喚老四。延澤回過頭看到是我,“怎麼了,大哥。”“我說一下往後的巡邏安排,二弟與你一道,老三單人巡邏,五妹剛來先跟着我。”“我要跟大人在一起!”莊沐萱聽到我的安排,十分不滿意地停下了手中的揮舞。“可是大人不巡邏啊,五妹。”千帆插嘴道。“那這捕快做得有什麼意思。”葉大人恰好此刻從屋内出來,聽到這話,不禁回道,“莊姑娘不想做捕快?那不如……”“不如讓我做捕頭吧!”莊沐萱立馬打斷了葉韶還未說出口的話。聞言葉韶禁不住伸手揉了揉額角。我猜大人大概是想說,那不如找個好人家好好生活……做久了山匪,二霸姑娘身上總有種消之不去的匪氣,時隐時現,煞是讓人猝不及防。我怕跟着其他人會出亂子,這才将這亂子裹在了自己身上。帶着她出去例行巡街,她拎着棍子又開始繼續自己的花式耍棍十八式,街邊的百姓滿目驚奇地瞧過來。我實在有些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棍子,好言提醒,“五妹,你這樣很像耀武揚威的惡衙役……”“捕快不是應該這麼威風嗎?”莊沐萱不解地問道。“這水火棍本是衙役之物,是升堂時警戒殺威之用。你是捕快,總是拿着根棍子耍來耍去很不體面……”我順勢收過她手裡的棍子,又問,“你的佩劍呢?”“我從來不用劍。”她看着我,“我學的就是刀法,小時候學過一陣耍棍,除了棍子和刀,沒用過其他兵器。”我這才想起之前在琅山上,她好像一直都是拿着刀,到了衙門以後,就對衙役的水火棍甚是偏愛。我突然對莊沐萱的身世好奇起來,到底是怎麼的師父,會教女子用棍用刀。“我小時候被我好賭的爹賣到了戲班,才學了耍棍,後來我從戲班跑了出來,遇上了之後教我刀法的師父。”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問,倒是主動大方地講起,“師父在琅山占山為首,待我如己出,我跟着他做了山匪大小姐。大當家其實是原來的二當家,師父與他向來道不同不相為謀……”她一邊向前走一邊踢着腳下的碎石子,“師父死後我才做了當家,秉承師父遺願帶着弟兄們劫富濟貧,這就是為什麼我雖武藝不如大當家,但始終各不侵犯……”我看着她面色平靜地說這些,心中卻很不是滋味。初見她面容時,她眉目如畫,明眸皓齒,若是紅妝在身,定然是傾城之色。初見她二當家身姿,一手叉腰,一手持刀,英姿飒爽不輸男兒。而後她賴在衙門不走,與弟兄們逗趣,常常語出驚人,萌态偶顯,讓人可氣又可笑。我從未想過,她是這般身世。她未提及娘親,對為了賭不惜賣女的爹也一句帶過,她所幸遇到了師父,卻也擔起了這幫弟兄的責任。我此刻才明白,她同意招安,并非真的隻是看上葉韶這麼無稽的緣由。那日蘇柽跟她所說入了她心,她深知所行之事不違俠義,卻觸王法,并不是長久生存之計。她不願弟兄們身如浮萍,招為正規,最起碼有了保障地過日子,在有一天她也不能保護這幫弟兄時,她也可無愧于心,無愧師父。她要留在衙門,大抵心有所定,不想再漂泊了。“若你想學劍法,我可以教你。”我看着她,認真道,“你我武藝大抵相當,你可教我刀法,我們一同切磋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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